董青沉聲道:“公孫謹已將棋子安入書院,那人現在是書院外院的學生,方才卑職與卑職屬下親自撞見二人私下會麵。”
“抓起來拷問不就好了!”楊安麵色不善,“有了結果再來報給陛下,就這點小事,也值得二位大人勞師動眾嗎?”
董青道:“卑職也是如此考慮,隻要拷問奸細,便可得知他們部署。可那奸細不知是何來曆,身懷詭術,竟逃脫圍捕,逃入書院後山禁地,卑職屬下生怕奸細就此逃脫,無奈闖入禁地,隻怕……”
這番話雖然基本接近於事實,可奸細一說,純屬子虛烏有,如果不是姬紙鳶厭惡黑道,董青絕不敢拿出來唬弄。
姬紙鳶淡淡道:“兩位愛卿何以認定,那人便是書院學生?”
餘行之連忙將燕離的身份玉牌取出,遞給楊安,道:“此乃奸細所遺,書院學生都有錄籍歸檔,絕不會錯。”
楊安掃了一眼,發覺沒有問題,便走到禦座前,將之交給姬紙鳶。
姬紙鳶接過細看,外院學生的玉牌都雕著花鳥魚蟲,內中自有千秋,惟有打造之人知曉。
她稍一查看,便知玉牌為真,微微點螓,道:“既有明證,那便傳朕口諭,允爾等入山抓人。”
餘行之大喜,正要謝恩,卻又被
(本章未完,請翻頁)打斷。
“不過,”姬紙鳶話鋒一轉,“其中真相如何,還要細細排查,不可冤枉好人。對了,可知此人是誰?”
餘行之笑道:“陛下放心,屬下絕不會冤枉錯人。巧得很,此人號牌與犬子相近,犬子恰巧認得他,他叫燕離。”
“燕離?”
姬紙鳶的美眸倏然變得銳利,透過簾幕,在餘行之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她對人心的洞見,何等敏銳,方才不重視,才輕輕揭過,可一旦認真起來,兩人那點小心思,很快就暴露無遺。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朕?”
檀口說話,腦海裡卻浮現出燕離這些天的所作所為。
燕山盜如果要勾結黑道,不用那麼麻煩,隻消休書一封,何必派燕離過來冒險?
“陛下,卑職等豈敢欺君瞞上……”
餘行之萬萬想不到,燕離的身份超乎他的想象,所以他給定的罪名,還太輕了一些,根本無法威脅到燕離。
燕山盜定有他圖,在調查出來之前,燕離不能動。
姬紙鳶心裡定了主意,道:“燕離的事,你們彆管了,讓大理寺的人退出書院,此事朕另有主張。”
“這……”饒是董青心智堅定如鐵,也被姬紙鳶的轉變驚住,一時難以接受。
餘行之呆了呆,回過神來,連忙道:“陛下,那奸細……”
楊安擺了擺手,道:“陛下已有決斷,就不多留二位大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疾步走到楊安身側,在他耳畔說了句話。
楊安半瞑的老眼突然睜開,隨後又眯起,轉身走入禦座,向姬紙鳶說了兩句話。
姬紙鳶細眉輕挑,道:“傳!”
餘行之與董青對視一眼,仍自跪在地上,觀望情狀。
不多時,一個宦官領著個緋袍人進來,那人一進來就看到跪倒在地的餘行之,不由大吃一驚,道:“大人,卑職到處都找不著您,原來您在這裡。”
“邵群,你怎麼也來了?”餘行之眉頭一皺,“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正是京兆少尹嚴紹群。
嚴紹群向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在二人身旁跪倒,大聲道:“微臣嚴紹群參見陛下,願陛下聖壽無疆!”
“說,到底怎麼回事!”姬紙鳶的聲音雖然依舊平穩,可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裡麵夾雜著一絲怒意。
天子一怒,血濺千裡。
嚴紹群咬牙道:“今日酉時許,書院內院教習、蘇羽蘇大人被人殺死在歸義坊……現場還未查到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卑職希望陛下將此案交給卑職來辦……”
“蘇教習死了?”董青二人這一驚,非同小可。
姬紙鳶神色不動,美眸卻布了一層冰霜,“楊安,依你看,凶手會是誰。”
楊安為難地說:“蘇大人的行蹤您最清楚,且那人藏身歸義坊,並無掩飾之意,恐怕與他脫不了乾係。”
姬紙鳶冷冷道:“去,把燕離給朕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