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吞噬真名!”沈流雲臉色一沉。
阮天河臉色倏地一白,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隻聽過真名反噬,誰能主動吞噬真名?根本沒聽過這種法門!”
儘管是不可能的事,但就兩句話的功夫,真名已被完全吞噬,融入了血色瞳孔裡。
“來不及了,全力阻止他!”
沈流雲目光淩厲,突地高高躍起,纖細手掌平平推出,看著並無稀奇,可稍一晃,就可察覺勁力暗藏,分四麵八方,遂化掌影,如狂風忽起,萬花齊落,繁複無比的掌影交織,姿態卻一如既往的曼妙飄逸,宛若翩翩起舞,卻又淩厲如劍。
燕朝陽猛地抬眼,他目中黑瞳已完全化為血色,隻一瞪眼,就有強烈勃發的氣勢,就如朝陽將起未起時,那一抹迎來光明前的孤獨絢麗。
轟!
血色瞳孔猛地睜開,宛如巨人心臟的鼓動,竟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萬千淩厲如劍的掌影刹那間消失得乾乾淨淨,沈流雲連同餘下三個正在醞釀招式的一品武夫被無形的力量撞飛開去。
阮天河本來已受重傷,受不住這一衝撞,意識一黑,竟是當場暈了過去。
蔣長天猛地吐出兩大口血,色澤鮮紅,顯然是五臟受到劇烈衝擊而導致;他的神情頹靡下來,靠坐在坑洞的邊緣,顯是無力為繼。
李邕稍好一些,踉蹌退了數步便站定,臉色有些蒼白,胸腔微微起伏;眼睛裡滿是陰鷙,殺機十分明顯。
沈流雲平穩落地,呼吸有些紊亂,但並無大礙。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蔣長天有些不甘,有些氣憤。
燕朝陽目中殺機暴漲,挈槍衝了過去。
“桀桀!”李邕陰冷一笑,“這個狀態他一定撐不了很久。看本座將你打回原形!”
話畢揮舞屈蛇劍又衝了上去,他的身法靈活,全不與燕朝陽正麵交鋒,專以刁鑽的角度偷襲,試圖消耗燕朝陽的體能。
他是如此打算,自然也如此行動。
可他卻忘了一句話:一力降十會。
無論他的身法有多靈活,總有個界限。
此刻的燕朝陽,宛如魔王降臨,身法速度跟原先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僅僅一個照麵,李邕就被撞飛出去;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龍魂槍已洞穿了他的心臟。
“該死!”李邕口吐血沫,咬著牙,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燕朝陽可不理會他的感受,要保護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殺光所有有威脅的人。
沈流雲正要上前,耳聽一個淡然的聲音:“都退下吧!”
蔣長天循聲望去,不由一喜:“監院大人!”
書院有個修羅榜的高手,一個是監院曲尤鋒,一個是山主張大山。
曲尤鋒的出現,無疑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燕朝陽在他出現後,眉頭微皺,卻沒有退卻的意思。
曲尤鋒躍落深坑,站在燕朝陽身前數丈的位置,麵無表情道:“燕山盜已經給皇朝造成巨大損失,假如你現在收手,我可以承諾一個內院教習的位置給你。”
龍魂槍直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於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燕朝陽而言,這就是最強而有力的回應。
“我數十個數,數完之後,希望你能改變主意。一……”
“二……”曲尤鋒的手掌突地並攏,二字方落,人已衝了上去。
很二的男人,果然不會數三以上的數字。
燕朝陽即便沒聽燕離提起過,也不曾放下警惕。可儘管已經強烈凝神,那獨屬於修真境強者的狂暴氣勢,依然令他呼吸一滯。
曲尤鋒掌中無刀,卻見得一道恐怖的鋒芒瞬息掠過燕朝陽。
龍魂槍甚至還未來得及動,腳下血色瞳孔驟然扭曲,然後破碎,寸寸灰飛煙滅。
燕朝陽臉色驟然慘白,血色的眼睛變得死灰,直挺挺地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