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一看,天地複歸平靜,漫天星鬥,亙古不變地懸掛閃耀著。
“你可以走了。”沈流雲拂袖,收了寶器便從秋千上站起,轉身走入臥房。
燕離明白她的意思,默默地轉身。
回到居處,先使心境趨於古井,才重新翻開藏劍訣。
這一回再看,果然大有不同。
第一句的核心應是“深不可識”,也就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境界。這裡指的是四品武者突破三品武夫的要點,即要理解一般人無法理解的境界,可以假定為方才駕乘烈日遨遊星海,也就是存思星海的境界。
“湛兮其若開天。”
目睹過方才的烈日,這裡的開天,可不正是天門?
整篇法門經過重新解讀,心中印象頓時煥然一新。
呼吸若有似乎,漸漸進入存思觀想狀。
混沌天地,頂上門窗的容積已十分可觀,先要是天門大放光芒,幻化為烈日。
但第一階段就遭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困難。
天門所吸收的元氣,遠遠不足以點燃它,彆說幻化成烈日,便是作為一盞燈,都還有所不足。
多番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整整一個晚上,都沒能突破第一階段。
第二日下學後,燕離立時閉門苦修,此後整整半個月,都沒能找到突破的契機。
半月後的一天,他忽然從觀想狀中退出來,找到了洗心訣。
洗心訣的根本經義第一句是這樣寫的:天元抱鼎,始終如一。
即將元氣抱成團,始終保持。
燕離心神一動,或許這就是契機。
按著洗心訣的法門,將元氣收束於天門,緩慢地凝聚。
果然,天門的顏色愈來愈深,散逸的明光便愈來愈亮,這真是極大的鼓舞。
但仔細想想,其實又在情理之中。
首先洗心訣與藏劍訣本來就是同一套絕學,一個是鍛體法門,一個是鑄源法門;隻有領悟了它的鍛體法門,才能修行鑄源法門。
持續凝聚元氣。
可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天門逐漸已幻化成一輪明月,可還遠遠達不到烈日的程度,卻已到此為止了,不論再凝聚多少元氣,光亮都不再增加。
連續十數個夜晚,燕離都在嘗試,可每每到了那個階段,光亮就不再增加,並且十數次都沒有更進一步,仿佛某種瓶頸。
無奈之下,隻好前往流雲小築請教,得到的答案卻是:‘真氣’。
燕離立時悟了,元氣還遠無法創造烈日,必須真氣才行。
可是,問題是,真氣如何獲取?而且,那可是真人境界以上才能擁有的恐怖力量,憑一個四品武者的肉身,承受得住?
離兩院大比隻剩不到兩個月,藏劍訣的第一階段都還未修成。
但書院與姬天聖,不可能讓他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肯定有方法。
他修不成,更焦急的是他們。
想通這一點,燕離反倒不急了,也不再主動去流雲小築。
每天還是照常去聽課,偶爾還上街遊逛,跟連海長今去喝一頓花酒,好像放棄了掙紮一樣。
時光荏苒,最後兩個月也是轉瞬即過。
直到大比前一天晚上,燕離才收到流雲小築的邀請。
“你近來過得好不快活。”沈流雲滿麵寒霜,冷冷看著他,“是不是忘記了你這條命是怎麼撿來的?”
燕離笑著說:“先生對我也太沒信心了,不就是一個秦易秋嘛。”
“藏劍訣修煉得怎樣了?”沈流雲冷冷問道。
燕離攤了攤手:“這對我而言,實在太難了一點,況且我認為,擊敗秦易秋實在用不到那麼高深的法門。”
“是嗎?”沈流雲忽然很平淡地說,“依我看,那些令人深惡痛絕的困難,就是用來淘汰你這種弱者的。”
“此言甚妙。”燕離笑著讚道。
“明天你打算怎麼辦?”沈流雲又問。
“先生莫慌,在下已有一條妙計,保證書院勝得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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