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跪著求救,饒是燕離已經收束了心神,此刻也忍不住錯愕萬分,再一細看,眼前是一個小少年,觀其麵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夜天行,你,你小子不是回去了?怎麼會在這裡?”黃少羽驚訝萬分。
燕離一聽到這個名字,便即想起來,少年是雲水榭劍林的弟子,他口中的山主豈不就是謝雲峰?
謝雲峰這個人,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主動伸出援手,那時候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修行界這麼樣的人實在太少了。
不管怎樣,不能放任不管。
“先起來說話。”他將小少年扶起來,然後便注意到,跟他一起的還有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換個地方吧。”他說著舉步便走。
“那,那花酒呢……”黃少羽瞧了瞧三人的背影,又瞧了瞧頭頂上那塊迷惑人心的招牌,有些欲哭無淚地道,“我隻不過想喝一頓花酒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
說罷跺了跺腳,恨恨地跟了上去。
……
帶著少年和中年男子回了住處,給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水,少年接過,禮貌地道謝,然後生澀地說道:“燕,燕探花,山主危在旦夕,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燕離收斂了心神,把自己的事情暫時放下,道:“彆慌,你慢慢說,謝山主怎麼了?”
少年氣憤地瞧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把頭垂得更低,欲哭無淚地道:“俺,俺隻是幫忙打探一個消息,打死俺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俺絕不是有意要害謝老大……”
“說事情。”燕離沉下聲道。
中年男子一凜,慌忙道:“俺,俺叫屠大鳴,祖祖輩輩都是屠戶,誰知道到了俺這輩,得逢謝老大,也修了個行,還加入了天策樓,是一個諜眼哩……”
“你能不能說重點啊?”黃少羽沒好氣地走進來,“誰要聽你怎麼踏入修行門檻的經曆,你直接說我姐夫乾嘛了!”
屠大鳴囁喏了兩下子,才道:“那,那個好幾年前,俺和謝老大喝酒,得知他想找一種喚作血蠶的蟲子,俺這不尋思著報恩嘛,就托了朋友幫忙打聽。前些日子,我那朋友傳信來說,血蠶的線索找到了,俺就給謝老大說了。”
“血蠶是什麼?”燕離道。
“一種傳說中非常稀罕的蠶蟲,據說它吐出來的絲是血紅色的,故此得名。”黃少羽蹙眉道,“找到血蠶,是我姑媽臨終前的遺願,姐夫為了表姐,肯定是坐不住了。”
夜天行點了點頭道:“得知消息,山主第二天便出發了。”
“然後呢?”燕離道。
夜天行又瞪了一眼屠大鳴。
屠大鳴沮喪地說道:“俺跟謝老大約定,他到那以後,每天往樓裡傳信報平安,剛開始每天都有,可半個月前忽然斷了,俺也不知道謝老大遇到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就失去了音訊……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打死俺也不會告訴謝老大……”
“哼!”夜天行瞪著屠大鳴,“要是山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看我放不放過你!”
屠大鳴哀聲道:“要是謝老大出個什麼意外,俺自己都不會放過俺!”
“那個地方在哪?”燕離道。
“巨鹿境,大裂淵。”屠大鳴道。
“大裂淵?”燕離有些耳熟。
“人界與阿修羅界的交界地。”黃少羽神色凝重地道,“當年神隕之戰終結的地方。據說經常會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
“什麼詭異的事情?”燕離道。
“據說有專對修行者下手的惡鬼出沒。”黃少羽道。
“你相信?”燕離道。
“傳聞說的有鼻子有眼,不得不信。”黃少羽道。
“所謂的惡鬼,隻是憑執念和陰煞之力逗留人間的可憐蟲,就算是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對你造成傷害。”燕離道。
黃少羽不服地說道:“反正很多修行者進去探險之後就失蹤了,你要怎麼解釋?”
“看了就知道了。”燕離淡淡道。
“太好了,燕探花答應出手了,山主有救了。”夜天行大喜道。
“我隻能儘力一試。”燕離道。
“我也要去!”夜天行道。
“不行,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燕離道。
“更重要的任務?”夜天行道。
“你去通知綠林眾,”燕離瞟了一眼黃少羽,“連我這個外人都插手了,相信獅王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黃少羽哼哼地道:“你以為我爹是個冷血動物嗎,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一次聽說強盜以君子自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