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什麼?”姬紙鳶回首來路,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潮,還有遠處以及更遠處的火熱喧囂。他們的每個行為,說出的每個字句,都仿佛交彙著演化出了命運的篇章。
每個人都是如此。
“命運?”魏然咀嚼著這一仿佛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詞語,“在我們這一門,是不講究的,命在君王,運在社稷,息息相關。主公以為是什麼?”
“命運,是我在聖皇麵前,在他的威壓之下,不願低下的頭嗬。……”姬紙鳶自嘲地一笑,“我因為不願低頭,走了老路,到時就免不了戰爭。可是戰爭,我久已厭倦了。”
“戰爭離得還遠。”魏然道,“朝廷的軍隊要打過來,必須通過洛京。可洛京是魏王的王庭,哪容得彆的軍隊過境,借用主公的話,如今各境域,表麵臣服在朝廷下,實際上聽調不聽宣。”
“然而總會到來的,不是嗎?”姬紙鳶道。
魏然沉默。
“如果戰爭到來,而我不在,你們就去投靠魏王。”姬紙鳶道。
魏然渾身一震,道:“主公,您……”
“我不是要走。”姬紙鳶眼神還是堅定,足夠的安撫人心。“我不是要走,隻是以後的事,還很難說。我近來常常做同一個夢,夢到跟你們變為了敵人,廝殺著仇恨著……我想到這會不會是某個預兆。總之你記住我的話,我不在了,就去投靠魏王。”
魏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屬下記住了。”
“你先回鴻臚寺,我晚些時候再回。”姬紙鳶道。
魏然搖頭道:“主公不可,外麵危險,聖皇已視您為眼中釘,斷不會輕易放過,若是一人在外行走……”
“魏然,我有事情要辦。”姬紙鳶道。
魏然道:“那麼,屬下陪您一道去,不然,您讓屬下同來,有何意義?”
“有的。”姬紙鳶道。
“是什麼?”魏然道。
“我不知天上人間的走法,你跟我講一遍。”姬紙鳶道。
“這……”魏然一頭霧水。
“你自己說對天上京很熟的,莫不是騙我?”姬紙鳶輕笑說。
“自然不是……”魏然罕見地發出苦笑,“尉遲帶我去過一次,那天上人間,是個可怕的地方。”說著就將路線說了一遍。
姬紙鳶聽了一遍,就記下了,道:“你先回去,若是迷路,我就去雇車。”
“主公,隻要還在這天上京,屬下絕不會離您身邊半步。”魏然堅定地搖頭。
“那你跟著吧。”姬紙鳶道。
說著就往天上人間去。
他們的腳步並不快,來到時,天上人間,早已是廢墟一堆。
“來晚了麼?”姬紙鳶環顧著這四周,不知燕離他們的戰鬥,進行到了哪一步,燕朝陽是否已經救下,這時才感到少於人手的不便利。
“主公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魏然道。
“這裡是紅磨坊,也是魔族在人界的根據地。”姬紙鳶道。
“屬下還在天上京時,也隻是隱有所覺,主公怎麼知道的?”魏然驚訝道。
“彆人告訴的。”姬紙鳶道。
魏然正要說話,突然閃身擋在姬紙鳶麵前警惕著。
姬紙鳶便看到兩個人從那廢墟上下來,其中一個微微抱拳笑道:“鄙人蘇小劍,方才不小心聽到二位交談,想到二位許是我門下弟子燕離請來助拳的?”
“是吧。”她道。
“原來是小劍峰主。”魏然揖禮道。
“咦,是魏大人,真是許久不見。”蘇小劍吃了一驚,也連忙捏拳頭道,“我方才放出神識,搜查李血衣的下落,就沒認出你來。”
“李血衣?”魏然驚訝道。
“慚愧,我和小九聯手,還讓她給逃了。”蘇小劍苦笑說。
魏然早就注意到街道的死寂,原來是經過一場大戰,看來有很不少的人被波及,然而這範圍,對第七境的超級高手而言,實在太小了。他又向蘇小劍深深揖禮,“小劍峰主仁慈,我代百姓們感謝你。”
“不敢。”蘇小劍道。然後指著鳳九道,“忘了紹介,這位是我掌教師兄觀山海的大弟子,想來都聽過他,叫鳳九。”
“魏大人,”鳳九便行禮,“常聽魏舒師弟提起,說您是他最尊敬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