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而來是一群怪魚。
一群怪魚實在沒有讓這四個齊齊毛骨悚然的地步,實在是因為它們的長相太過凶惡,已經到了不像魚的地步。
它的身體是扁平的,約莫有成人的手掌大,中間的部位有一圈肥而臃腫的隆起,並有螺旋刀片似的鱗在哪裡旋轉,它的尾巴鋒利如刀,但很僵硬,前進全靠螺旋鱗片的轉動推動水流,但卻出奇的快,如離弦之箭。
它的表皮看來是滑而且硬的,不知是什麼品種的皮質,整個魚嘴巴都露在外頭,鋒利的銀色鋼牙如同工匠嵌上去的神兵,讓人不由自主相信,再堅硬的東西,都會被它撕成碎片。
但最可怕的卻是這些怪魚的數目,密密麻麻的怕有不下上萬,占據了全部所能及的視線,想象一下漫天箭矢激射過來,每支都比搗杵還粗還胖一點,那種無處可躲避的感覺。
尤其是在水中,這結界實在也不能讓人很放心。
梁有譽臉色微變:“這是刀齒鬼魚,陰冥河裡最凶惡的怪物,它們渾身都是劇毒,而且它們會把修行者的真元當成食物,我這結界塞不住它們的牙縫,千萬不要讓它們靠近!”
三人一聽,簡直冷汗直冒。要是沒有這結界,被陰冥河水吞噬,可不是鬨著玩的。
“梁長老,這事你怎麼不早些說!”雪天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長刀倏然在手,向前方劈出一道刀光。
結界鬆緊之間,刀光已滲出去,但在陰冥河水中,刀光被大幅度削弱,隻阻滯了一會魚群,跟著便以更加猛烈的勢頭衝過來。
雪天崖臉色倏地煞白,“糟了,我的神境被這裡的環境所壓製,發揮不出威力來了!”
“燕十方!”韓天子暴喝一聲。雙手駢指為劍,在身前拉長開來,一柄劍便顯在虛空之中。他伸手握住,轉頭去看燕離。
燕離皺了皺眉,在這當頭,也沒法計較誰主誰輔了。離崖倏然出鞘,太白劍氣狂湧入劍中,他屈指在劍身上一彈,劍鋒激烈顫動,太白劍氣濺射出去,視這水境如無物,展現出了驚人的穿透力。
嗤嗤……
悶響自然是傳不進結界的,但正如意想的那樣,所有碰觸太白劍氣的怪魚全都被絞成了碎片。
雪天崖十分驚異,瞧了一眼燕離手中的離崖。
太白劍氣阻止了怪魚群片刻,打亂了它們的衝鋒。但它們是水中的殺戮者,很快重新排出陣勢衝來。
這時候韓天子猛地凝注雙目,劍指向上一引,身前劍器倏地幻化成影子,一個閃爍就到了結界外,明明隻有單劍,卻排出了崇山峻嶺的劍勢,水下層浪交疊,重重推進,霎時間將魚群化整為零,它們忽然就從如入無人之境進入到重重險隘當中,稍一個不留神,便是肢體殘斷的下場。
也許跟魔族一樣,日日受著魔煞的染化,刀齒鬼魚的血也是暗紅色的,跟漆黑的水相溶,混合成絲絲縷縷墨紅色的線條來,橫豎交錯著,有種蝮蛛網的錯覺,雜亂又井然有序地圍困獵物。
“慚愧!”雪天崖籲了口氣,“我的神境要在光暗交雜的地方才能施展,這兒對我太不利了。”
其實,要是在麵,這種怪魚他們每個都能屠殺個十萬八萬的,陰冥河水成了它們最好的防護。
“我的神境要展開,也要費力氣。”韓天子眼看怪魚被絞殺乾淨了,便召回了飛劍,拿出布來細細擦拭。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雪天崖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