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啊,誰家炮灰女配帶娃,娃還是男主啊。
沈皎忍住內心哀嚎,唇笑,眼不笑,語氣儘可能溫柔。
“乖,姐姐一會就來,你先跟盧二去買糖。”
枝上寒雀嘰喳,北風呼嘯卷起掛霜落葉,少年埋頭望地上螞蟻逆風爬行。
待騙走蕭容景,沈皎歎氣,她也該按劇情任務,露出醜惡嘴臉了。
少女雙臂環在胸前,踏著清脆的枯葉步步上前,冷哼一聲。
“咳咳,知道我是誰麼,我乃吳興沈氏千金,我阿爹是立下赫赫功名的右都督,做我沈皎的奴才要聰明,手腳麻利,忠誠,以我為主。”
陸阿悲靜靜佇立,少年眼眸晦暗不明,吳興沈氏,兜兜轉轉竟還是去了那裡。
十六年白駒過隙,偌大貴胄家族,終容不下一個娼,一個早產嬰。
城西荒寒,風亦是,沈皎是哆哆嗦嗦說話的,眼前少女稚氣未脫,毫無氣勢,像是狐假虎威。
沈皎知道,沉默的少年聽到吳興沈氏這四字時在想什麼。
天色漸晚,早日完成任務,早日打道回府吃東西,沈皎足尖抵著泥地活動,準備按照劇情,刁蠻地把瘦弱的陸阿悲踹到在地。
“咳咳,你若敢對我不敬,小心……”
我打斷你的腿!
可惜西城的地未修繕,石頭大大小小陷在泥地裡,比沈皎還刁蠻。她剛抬起腳便被絆倒,直直往前摔。
正好摔向眼前的少年。
日落西山,漸漸吞噬最後一抹紅光,頸間的長命鎖與瓔珞交纏在一起,碎響不停。
陸阿悲眼前一暗,他如遠山的眉微蹙,霎那間,恍惚中,初春的溫暖覆蓋住已麻木的寒冷。
並帶著忍冬花的氣息。
少年身體一僵,往後踉蹌幾步。
與此同時屋簷上瓦片掉落,正中他原來的位置,四分五裂。
小滿嚇得張嘴,她家小姐抱著個外男,這傳出去那還了得。
她趕緊望向四周,還好是在旮旯處,此處無人,一巷之隔的街市,小販正在整理攤子,並未注意這邊。
許久,沈皎半睜開一隻杏眼,她慌忙後退,倒不是害羞,她抱得是啥!
那可是一頭狼,就算現在是狼崽子,那也是吃肉的。
“多謝,小姐。”
沈皎抬眉,隻見少年弓腰雙手一拱,她視線移至腳邊的碎瓦片,頓時心中清明,本能擺手道:“無事。”
說完她便吃驚,轉爾冷哼一聲,昂起頭。可天殺的沙子正中眼睛,她邊揉著眼睛,邊指著少年破破爛爛的粗麻布衣道。
“這也太破……太臟了。小滿,回去給他幾件好衣裳,彆擾了……本小姐的麵子。”
沈皎說完便轉身,這風分明就是向她吹的,果然炮灰是連老天都不喜歡的。
陸阿悲愣在原地,
她怎紅著眼睛,哭了。
他低眉,瞧著滿是布丁,占滿鮮血與泥土的麻衣,或許,她是在可憐他。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