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柳氏(2 / 2)

待沈皎進去,沈道遠和柳漣漪這才滿意。

屋內,陸之慈靜默坐於榻上,裹在膝蓋上的紗布又隱隱滲出血來。

少年抬眸,一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和一個小婦人進來,皆錦衣綢緞,居高臨下。

到底是親生之子,畢竟是與心愛之人所生,恍惚中沈道遠想起揚州三月流水畔浣紗的女子。他望著眼前瘦弱氣色極差的孩子心中一梗塞。

不經意間他上前邁腿一步,可當及又被柳漣漪拽住袖子,他自詡為的清風高節將他難得產生的疼惜打斷。

柳漣漪的眼神警示他,一個娼生子登不上大雅之台,他的高尚節操會有一道恥辱。

一幕幕落在少年清冷的雙眼,他平靜地望著眼前的兩條他勢必剝皮抽筋的狗。

如潭水波瀾不驚的外皮下,燃燒著熊熊烈火,在青筋暴起死死抓著被褥的雙手中燃燒殆儘。

少年衣衫襤褸,與一眾貴人格格不入。

“見到老爺和我為何不拜。”

柳姨娘移著梅花步,左右婀娜上前,與陸之慈的破破爛爛的瘋阿娘不同,她身上穿得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她頸間的黑熊毛皮,是宮中賞賜,沈道遠拿來討柳漣漪歡心用的。

此刻她昂起下巴,抿著紅唇,掃了一眼陸之慈,如視狗彘。

柳姨娘心想,小賤人的孩子怎麼就這麼難弄死,她又瞥了眼一旁的沈皎,帶什麼奴才不好,帶回來一個禍害。

沈皎察覺到那抹眼神,她當即瞪了回去,轉而望向斜光葉影下,那道淒涼的身影。

陸之慈半闔著眼,他鬆開皺皺巴巴的被褥,踉蹌起身。

沈皎站在月門處觀戲,可漸漸,這狼狽的陸之慈還怪讓人心疼的。

沈皎強忍住欲要拔刀相助的心,勸說自己眼下有沈離月,沈離月會救他的。

可偏偏身旁的沈離月擰著手帕不安道:“這該如何是好。”

沈皎不可置信轉頭,“姐,你問我?”

沈離月點頭,又搖了搖頭,自個真是慌張壞了去問皎皎,皎皎也還是個孩子。

於是她咬牙急急上前,欠身行禮道:“爹爹,姨娘。阿弟他膝蓋有傷,萬萬不能再跪了呀。”

“離月,你這說得什麼胡話,沈氏二房就隻有治兒一個男丁。”

柳漣漪頓了頓,她歎氣攙著沈道遠的胳膊,賢惠道:“你爹爹他為官辛苦,為人清正,萬不能聽信彆人的謠言,離月要懂事些,莫要給你爹爹惹事。”

這一幕幕落在沈道遠的眼中,欣慰至極有這麼個賢妾,再望向自己親女時,隻覺得她口無遮攔,一點也不體諒父親。

沈離月啞口無言,柳漣漪見機又加了一把火,她恃寵而驕,向來不把沈家長女放在眼裡。

“這奴才偷竊我房中的首飾,治兒正直,為我打抱不平。”

她眸光掃向角落裡的少年,輕蔑不屑。“來人,將他帶去翠柳院,像這種不入流的竊賊,沈家絕不放過。”

沈離月見此,張了張嘴想再為陸之慈辯駁,沈道遠驟然嚴肅道。

“好了,此事你不必再管,有這閒心不如學學你妹妹茹月,乖巧孝順,老太太壽禮她四處搜羅寶物,你又準備了什麼。”

一道稚嫩的女聲響起,“二叔怎知阿姐未準備東西,嗯,想來也是,畢竟二叔從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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