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斷指(2 / 2)

陸之慈闔了闔眼,隻見手起刀落,他的小拇指被生生砍下。

少年悶哼一聲,顫抖地伸出手想去撿斷掉的手指,卻被男人踩住,碾壓,像是踩著痰液。

“來,我們繼續下一根,下一根什麼好呢,就中指吧。”

“呦,今日這麼熱鬨啊。”忽然一道冰冷的女聲響起。

土匪頭子連忙扔刀上前一拜,畢恭畢敬道。

“這不芊姑娘麼,是什麼風把芊姑娘給吹來了。”

女人勾起唇角,“聽說,你抓了皇甫儀的女兒。”

“這……這我本來廢了好大勁才抓來,到現在皇甫儀還滿城搜查,都怪這小子給我放跑了,芊姑娘不氣,我這就弄死他。”

女人點了點頭,輕描淡寫道:“確實可恨,殺了吧。”

土匪頭子抬起大刀,陸之慈動了動半截手指,沾黏起血絲,腦中走馬觀燈,從平生的痛苦中尋憶甜味,那是一塊桃酥。

芊影掃了眼地上的少年,不過是像往常一樣瞥一眼屍體,她是個殺手,這一生殺死過太多人。

可這一次她仔細瞧了瞧,許是那少年傷成這樣都悶聲不吭,她瞧著新奇多看了一眼。

又或是老天指引,郡主在天有靈,她在破爛的衣衫間,猙獰的血肉間,瞥見一塊梅花似的胎記。

刀要下去時,她以迅雷之速扔出飛鏢,彈飛了刀。她俯身,用手抹開血。

少年背脊顫抖,傷勢太重,胎記並不明顯,隻有依稀一小塊,辨彆不出什麼,可她與師父在常州找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問道:“你是哪裡人。”

陸之慈愣了愣,張開乾裂的唇,虛弱道:“我不知道我是哪裡人……可能是京城……可能是常州。”

多說無益,眼下唯有一樣可證明。芊影拉開少年的衣袖,胳膊上果然有條縫痕,她按了按皮肉裡的異物,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就著縫痕劃下,從血肉裡麵取出一枚玲瓏的指環。

十六年,玄戒重見天日,以蛟龍的樣式,上麵撰寫著西隴衛氏一族最古老的銘文。

芊影虔誠地捧著指環跪在地上大笑,大哭。

寨外隨芊影而來的黑影殺手,黑壓壓一片跪下。

陸之慈單手撐住身體,手指因痛苦屈曲,他不明所以地望向芊影。

芊影一遍遍磕頭,磕得額頭血肉模糊,她對天,對地,對陸之慈。

“小主上,芊影終於找著你了,芊影無愧於郡主。”

陸之慈從女子手中接過指環,摩梭在手中若有所思,緩緩開口,“郡主?”

“您是西隴侯衛呈的外孫。”

芊影哽咽道:“當年賊人陷害,侯爺被安上謀逆的罪名,西隴衛氏一族被滅,隻有郡主帶著剛出生的小主上逃出,藏於常州,當時郡主懷胎八月,早產下小主子第三天便油儘燈枯。”

史官記載,西隴衛氏,世家大族,曾與先帝南征北戰,先帝取其地名,封其西隴候,掌曾州。

後西隴候造反,先帝舉兵兩千平複叛亂,殲滅西隴。

郡主誕子逃亡,將孩子置於草垛,遇上被沈道遠拋棄,痛失愛子的瘋阿娘。

她的孩子早已死了,她不信命,她將陸阿悲當作自己的孩子,養大他,告訴他,他該恨吳興沈氏這一族。

陸之慈眼底劃過一道淒苦的笑意。

“那我的父親是誰。”

芊影抬頭,一字一句道:“當朝首輔,皇甫儀。”

此乃秘事,他是皇甫儀和罪臣之女生下的見不得人的孩子。

芊影的師父是西隴侯的部下,與郡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衛氏被滅族,郡主故去後,他帶著殘兵在常州成立殺手組織,江湖稱歸路閣,一邊尋找郡主的孩子,一邊收養孤兒,精心培養。歸路閣的殺手都有悲慘的童年,歸路閣給予回家的路,每個歸路閣的殺手忠心耿耿,肝腦塗地。

而芊影是歸路閣的副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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