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紅紅火火的喜慶色,隻不過樣式略有不同。
趙珠是姐姐,又是個女孩兒,那衣裳的接口處她都滾了白邊,紅白相間,大大增加了視覺衝擊,令小小的趙珠看起來都拔高了一截。
趙樺年紀小,她裁的時候將上衣下衣分開了,薄薄的細綿布上用藏青色繡了兩截回字紋,本來想著趙樺昨天回來,衣裳不合適晚上還能改改。
哪料計劃不如變化快。
是以,趙桐見到自家哥哥穿得極為利索的褲裝和七分袖時,鬱悶的想磨牙,憑啥哥哥可以穿褲子,而他依舊是套了個無袖A字裙,更過分的是也不給他套個內褲。
想到昨日社死的場景,趙桐就覺得這滿月不過也罷。
做為了一名小嬰兒,抗議自己沒內褲一事著實行不通。
更何況,這年頭的小朋友幾乎是沒這玩意的,比如他姐、他哥,嗯如今再帶上他。
趙桐一琢磨,大家都一樣,誰也不尷尬。
自我消化了一會,就聽趙護在外麵喊他娘,說是許婆婆來了。
許婆婆是這附近專給小孩剃頭的師傅,據說婆婆是個穩婆,本想讓她接手的,可她膽子小愣是不敢接生。
後來因差陰錯的學了些剃頭匠的本事,這不便操刀給小孩剃頭了。
趙桐心說剃就剃吧,誰知道,剃完頭把他的兩條眉毛都給刮得乾乾淨淨,末了還拿了燒火棍占著鍋底灰給他畫了兩根。
趙桐心情不太美麗。
他能感覺到許婆婆畫妝的手藝不怎麼樣,不過許婆婆還是非常敬業的,抱著他念叨了一會,“滿月剃發,聰明伶俐;滿月割耳,聰明過人;滿月剪頭,健康長壽;滿月刮眉,福祿雙收;滿月洗澡,幸福美滿;滿月穿衣,富貴安康。”
“瞧瞧咱們哥兒生得多俊俏!”
趙珠是個老實孩子,和趙護將許婆婆送出門之後,拉著趙護小聲道:“爹,我瞧著弟弟怎麼變醜了,婆婆還說俊俏。”
做為一個替人著想的好孩子,趙珠是不在自家弟弟麵前念叨這個的。
趙護也覺得挺醜,一顆鹵蛋上畫了兩根黑黑的眉毛。
哈哈哈哈……
趙護不厚道地笑了一會,這才道:“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以後你若碰上你覺得長得不好看的人,你不必太過驚訝,因為每個人的審美都是不一樣的。”
行叭,他這良心讓他對自家醜兒子誇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
趙護忍不住又樂了一會,拉著趙珠又圍觀了一會自家的醜兒子。
確實吧,越看越醜,越看越喜感,哈哈哈哈……
不過趙護嘴裡還誇著:“瞧瞧,今日的桐哥兒可真精神。”
趙珠在一旁默默記下了這門藝術,一個人長得不好,那就是長得精神。
貞娘是母不嫌子醜,誇他兒子皮膚白又嫩,誇他胎毛多,以後頭發長得好。
趙桐被誇得有些飄飄然,心說爹娘都不醜,哥哥姐姐們也給打了個樣,想來他就算不能青出於藍,也不會差於藍了。
結果,待到了巳時,陳家一行人過來時,趙樺望著陌生又醜醜的弟弟,不可置信道:“娘,娘,我弟弟呢?我弟弟呢?”
貞娘笑道:“這不就是嗎?”
趙樺哭道:“不是,我弟弟沒有這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