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煎熬著,突然一雙微涼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
她太熱了,渾身都燥的慌,血液在看似靜態的皮膚下瘋狂躁動。
她隻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不停的往外冒著汗。
臉頰貼合的地方和冰塊一樣涼快,舒服的她往上蹭了蹭。
那股子清涼一下子就浸潤她的身心。
撫摸她臉頰的手頓了頓,拇指描摹她的眼窩,擦去眼尾細細的汗珠。
“這麼熱嗎?”
不多時,一股持續的清涼將她籠罩,扇葉徐徐送來舒適。
“這樣應該好些吧。”
燥熱被壓下去,緊隨而來的是口渴。
古老的木門嘎吱響,為來訪者敲響信號。
她想自己應該是回到了往生堂,隻有堂裡有這麼老舊的門。
因為鐘離源源不斷往堂裡增添古董玩意,高額的賬單就全部寄往了往生堂,怒火中燒的胡桃從此以後禁止鐘離對堂內的大改造。
所以這扇遲遲不肯換成昂貴檀木的門就是懲罰。
床鋪塌陷帶來一片地區的褶皺彎曲,來人坐在了床頭,她能感覺到擔憂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來喂她喝點醒酒茶。”一雙皮革包裹的手托起她的後腦勺,他的手掌很寬大溫暖,幾乎將她半個身體都捧起來。
她落入一個堅硬又熟悉的胸膛,鐘離的衣領材質堅硬,立領的設計整潔而有質感,像棱角分明的石頭,硌的她不是那麼舒服。
可鐘離滿腹經綸,言談舉止之間不失禮儀,他好像永遠堅定不移地立在原地注視著她一般,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茶水的溫度剛剛好,應該是被刻意放涼了。
醒酒茶剛開始喝的時候隻覺苦澀,入口後留有回甘,香氣慢慢彌散上來,衝淡了幾分喉嚨裡的火辣。
她口渴的緊,大口啜飲,一不小心被嗆的直咳嗽。
瀕臨窒息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幸虧有力的手掌輕輕拍打她的後脊。
“彆著急,慢點喝,還有很多呢。”
鐘離的聲音幽如磐岩。
滋潤心脾的茶水再度被送到唇邊,原這回長了記性,喝茶的速度慢了下來。
碗被帶走後,鐘離的手擦去她唇邊的水漬。
酒精在她的肚子裡發酵地越來越快,即使身旁有魈送來的風,還是熱了一身汗。
窸窸窣窣的皮革脫落摩擦,緊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她的被褥,輕輕貼在她的肩膀。
鐘離摸了摸她汗濕的後背,小孩子出了一身的虛汗,衣衫完全被打濕,衣服濕漉漉的穿在身上隻會難受,稍一不慎還可能感染風寒。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酒需要一段時間,可能還要熱上一陣子,隻能先擦點熱水降溫了。”
魈福至心靈,“我去準備溫水。”
嗖嗖的兩道破空聲,他離開的速度太快,連腳步聲都沒聽得著。
在這期間,鐘離接替了侍女魈的任務,替她扇風。
風裡送來鐘離的氣息,他身上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