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那裡捂著額頭,隻覺自己操心久了,頭都開始痛起來。
“她是在哪裡消失的?我再去找找好了。”
“提納裡,我知道你很擔心,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們也沒有得到她已經受傷的消息不是嗎,這已經對我們來說算最好的消息了。”
提納裡歎了一口氣,說但忘如此。
他知道自己現在著急沒有用,苛責同伴更沒有用。
更何況原本該是由他看管照顧的,他自己都做不到保證她的安全,又如何能要求彆人呢。
事到如今隻能一點點摸索著找,希望她能一切順利。至少不要遇到危險。
如果因為這一次實驗,導致她遇到生命危險,他恐怕要愧疚一輩子。
事實上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她比其他幾個人要幸運些,她遇到了最大的安全保鏢。也得以成為第一波出去的人。
巨大的植物已經完全將女孩包裹成一團。
周圍的空氣裡散發著陣陣獨屬於植物的清香。
陽光明媚,夏天的燥熱被雨林植物吸收不少,光線灑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波點,提納裡遠遠地站在一株薔薇科樹苗前,不知道低頭在思考著什麼。
“提納裡,我給你編的花環。”
一株摻雜著雪白,粉紅的花朵以及草葉的原環被遞到眼前,提納裡的神情有一身瞬間的恍惚。“給我的?”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很喜歡提納裡啊。”
“喜歡我……。”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曠野的風,不認真抓住就會溜走的那種,幾乎聽不見。
“可惜,我不認為你是至關重要的人。”她看見提納裡的嘴唇翕合,他的眼神還是以往的溫和,說出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什麼意思?”花環自她的指縫裡掉落也沒發現。
“因為這是你的宿命,你終將被所有人拋棄,擠兌,誣陷傷害,站在高處的人自尊且自傲,隻要你無法自救,你就會成為過錯方,你流露出的恐懼與心軟都會成為彆人捅你的刀劍,你想從底層爬出來,可惜你沒那個勇氣。”提納裡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
她卻好像怎麼也不認識他一樣,這真的是她最愛的人嗎。
寒氣自她的脊背伸起,她好像掉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那裡陰寒充斥著暴力與痛苦,施刑人還是她最在乎的人。
她對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她已經經曆過千百回,可是就是想不起發生了什麼。
她蹲在地上,劇烈的頭痛要將她摧毀掉。
“呃嚇。”
“難道你就不恨我嗎?”那道聲音循循善誘。
“痛苦鑄造了你,你還打算還以寬容嗎?”天色不知不覺黑了,大概是到了傍晚,落日的餘光灑在他臉上,像是灰暗的地獄惡鬼。
提納裡越走越近,他的麵部在她的視線裡變得模糊。
“與我一起沉淪在此地吧,我們一同。”他的聲音越來越奇怪,像是某種蒼老的電子機械聲,帶著冰冷的無情感。
“喂,快醒醒。”黑暗中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像是一記悶啞的雷,震的她耳膜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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