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天榜三十六,地榜七十二,人榜一百零八。
終南山樓觀派田穀十老,真武山紫霄宮真武七劍,方仙道主安期生,墨家矩子孟勝,上陰夫子朱晦庵等大佬巨擘,赫然都名列其上。
“九州興衰,匹夫有責,爾等所學,當為國為民。”
“凡入榜單者,皆為繡衣使者,責令旬日內入朝覲見。”
餘音嫋嫋中,薑承乾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見。
唯有一張大如山嶽的金色榜單,好似巍峨太山,鎮壓在整個大秦江湖的頭頂之上。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轉瞬之間,便已過去五年時間。
在這五年當中,整個大秦朝野內外,皆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中最大的改變,就在於大秦江湖的“消失”。
自薑承乾橫推山河無敵手,以武稱尊帝江湖後,大秦江湖便已成為了過去式。
天榜三十六,地榜七十二,人榜一百零八,囊括了大秦江湖中的所有大派,可以說是一網打儘。
而這些人,在薑承乾以“九天公子”的馬甲,入朝為繡衣衛大都督後,便都被套上了繡衣使者的“籠頭”。
諸多江湖大派,自然而然地也就成為了繡衣衛的編外成員。
九天攬月樓的殺手,也就此搖身一變,成為是繡衣帝騎,淩駕於江湖諸派之上。
一開始,江湖諸派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甚至還打著“非暴力不合作”的主意,準備虛與委蛇。
但是奈何家產被抄、基業散儘,高手也是要恰飯的呀。
又有薑承乾這座大山壓在頭頂上,江湖諸派的高手也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聽從薑承乾的調派,執行各種各樣的“任務”,以換取門人弟子生活的物資、財貨。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在一片“有辱斯文”的“怨聲載道”中,很快他們就陷入了“真香”定律。
天上麒麟應有種,唯有名利不饒人。
在度過了“投誠”、“俯首”、“拜倒當狗”這三大心理難關後,諸多江湖武夫,忽然發現了“官皮加身”的樂趣。
原來當官,竟是如此讓人沉醉的一件美事啊!
說白了,大秦江湖的根源,本就是百家學派鬥爭失敗,退居山野後的產物,哪有什麼快意恩仇的“江湖情節”?
他們偏居江湖之遠,難道是因為不喜歡當官嗎?還不是因為不敵法、墨兩家,不得不蟄伏山野。
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才是他們真正的追求。
哪怕江湖大派的高層,沒有出將入相的夢想?
若是能以自家理念,掌控天下大政,他們做夢都能笑醒。
看著九天攬月樓的殺手,一躍成為繡衣帝騎。
一個個身披飛魚服,腰配繡春刀,鮮衣怒馬,橫行無忌,監察天下,糾察不法,甚至於“帝權特許,先斬後奏”。
難道他們就不羨慕?
如果能施行自家理念,給大秦當狗又有何不可?
彆人想當狗還沒這機會呢!
正所謂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諸多江湖大派的觀念一轉變,積極性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們所爆發出來的能量,更是讓整個大秦官場都為之震驚。
當初天下豪強入關中的時候,就對大秦官場、軍伍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現如今,繼承百家底蘊的江湖大派一出手,更是給了大秦官僚們億點點百家學派的震撼。
最先脫穎而出的就是終南山樓觀道、真武山紫霄宮和方仙道這三家參雜了道家、黃老家和陰陽家學說的百家祖庭。
他們不僅大肆派遣門人弟子,對整個大秦官場都進行了大規模的滲透、調查,將“帝之鷹犬”四個字彰顯得淋漓儘致。
而且還聯名上奏,梳理出了一套從江湖到朝堂的完整晉升體係,致力於將所有江湖武夫,都納入到大秦朝廷的管轄、統禦範圍之內。
薑承乾看了都不由大為讚賞在不做人方麵,你們真是比狗還專業啊!
彆人還在將“繡衣使者”的名號,視為“籠頭”、“恥辱”的時候。
這三家執大秦江湖之牛耳的百家祖庭、江湖聖地,已經琢磨出了一套“出賣同道、加官進爵”的完善體係。
這是什麼精神?這簡直就是“我當了狗,誰也彆想做人”的天下大同精神啊!
隻要大家都當狗,那就相當於我們都不是人。
因為自家淋過雨,所以就要把彆人的傘都搶走,順便再狠狠踹上一腳是吧?
好好好,都這麼玩是吧?那我可就要……狠狠給你們加官進爵了!
於是薑承乾當即以“繡衣衛大都督”的名義“上奏”帝乙,征辟樓觀派、紫霄宮和方仙道三派高層入朝,聯手組建道錄司,負責給天下武人登記造冊。
以後凡是未經道錄司登記、沒有名列“道冊”者,不經朝廷允許,皆不許踏入修行。
有違抗者,由道錄司負責緝捕、追殺,江湖諸派皆有協助道錄司行事之義務,不遵者將由繡衣衛派大兵壓境、破山伐廟、滿門抄斬。
這一下子,樓觀派、紫霄宮和方仙道聯手組建的“道錄司”,赫然已經成為了朝廷、繡衣衛之下,諸多江湖武夫頭頂上的第三大“野爹”。
這讓其他江湖大派,如何能夠接受?
一時間,樓觀派,紫霄宮和方仙道風光無限。
整個大秦江湖,卻都變得暗流湧動起來。
一個個江湖大派,紛紛都絞儘腦汁,琢磨著如何“賣友求榮”。
誰能拒絕朝為田舍郎,暮登帝主堂的誘惑呢?
你不上進他上進,我不進步你進步。
那我以後豈不是要被你們騎在頭上?
甚至於,就跟樓觀派、紫霄宮和方仙道一樣,騎在我們頭上拉屎,還管我們伸手要紙,誰踏馬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叔叔能忍,嬸嬸也踏馬的不能忍!
不行!我們都要進步,我們也可以忠誠!
披上官皮為刀俎,江湖武夫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