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邊軍 禁軍!跳梁小醜!
出了韓紹的院門,令狐安並沒有大肆聲張。
隻是拉過幾人傳音問了幾句,見被問到的幾人全都露出茫然的神色,頓時心道一聲。
‘果然如此!’
此刻,令狐安隻慶幸對方似乎並沒有阻攔聖旨的意思。
否則的話以對方這般堪稱詭譎的手段,他們這一趟差事,怕是不但完不成。
甚至還有喪命之危!
‘所以……那人到底想乾嘛?’
進入天使行轅後,令狐安有些心有餘悸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思來想去,還是沒能猜到對方的動機和目的。
畢竟這一路來,對方除了悄無聲息放大了他們的某種欲望,好像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舉動。
皺眉沉思了一陣,毫無收獲的令狐安見韓紹站在門前一副目視相送的樣子。
再摸懷中,先前放在桌案上的錦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心生感動的同時。
令狐安也不免有些驚異。
‘看來這位冠軍侯就連修為,也是強得驚人!’
本來還擔心對方目標是韓紹的他,頓時放下幾分心來。
於是想了想,便道。
“侯爺放心,回去的路上,咱家必會將之前所得,物歸原主。”
“以後行事,定也會慎之再慎,斷不會重蹈今日之覆轍。”
聽到令狐安這般保證。
韓紹麵上笑意真誠了幾分,讚道。
“令狐君,真君子也。”
閹宦殘缺,世人鄙薄以視之。
內心自然渴望那份尊重。
聽得韓紹這般稱呼自己,令狐安目光閃動,口中謙讓道。
“韓君謬讚,令狐慚愧。”
“今日得與韓君相交,令狐此生幸甚!”
可私底下卻是傳音道。
“日後若有需要,可遣人去掖廷尋我,力所能及之事,令狐絕不推辭。”
“此外若是神都有大事,令狐必當第一時間通知韓君!”
人跟人相處,就是這般玄妙。
有時候話不投機,日久天長彼此反成仇讎。
可有時候偏偏能一見如故,引為知己。
韓紹也沒想到這令狐安竟然這般上道。
與自己相識不過寥寥幾盞茶時間,就許下了這樣的承諾。
細細品味了一番這話的真假,韓紹笑道。
“如此,韓某就記下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拋出了線頭,那先將這條線牽住。
日後怎麼經營,那是日後的事情。
見韓紹應得這般乾脆,難得生出幾分豪邁的令狐安,朗笑道。
“韓君信我這個閹人?”
韓紹搖頭失笑,“觀其行,而知其言,聞其言,而知其心,此韓某觀人之法。”
“令狐君坦蕩如砥,世之君子,何以閹人自居?”
“更何況我與令狐君相交,乃君子之交。”
“令狐君以誠待我,我以信還之,此乃韓某處世之道,與身份無關。”
聽到韓紹這話,令狐安沉默良久,歎息一聲道。
“好一個觀人法。”
“好一個君子之交。”
“好一個誠、信之道。”
“令狐,謹受教!”
……
一眾天使算得上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很快便消失在韓紹小院所在的坊間。
韓紹默默注視著天使車隊離開的方向。
對於剛剛令狐安臨走前提醒的那一句‘小心暗中之人’,韓紹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那位攪得令狐安心神不靈、膽戰心驚的存在,此時正在他這座小院的不遠處窩著呢。
打明牌,他還真沒必要怕對方。
“你們覺得那些神都禁軍怎麼樣?”
麵對韓紹這冷不丁拋出來的話,一直跟在韓紹身後的呂彥等人稍稍一愣。
片刻之後,終於帶著幾分遲疑回應道。
“少了幾分殺氣,感覺有些虛有其表。”
“不錯,那些神策軍看似威武唬人,但要是同境界放對廝殺,絕不是我邊軍兒郎的對手。”
聽到呂彥等人的評價,韓紹不置可否。
這是曆代皇朝禁軍的通病。
身處繁華、承平之地,不經戰陣,不見血腥,時間一長戰力自然就退化了。
不過他們的修為,確實是要高出普通邊軍不少。
也不純粹是唬人的玩意兒。
隻要戰場上血腥磨礪一番,死上一些人,想來依舊是一支強大的力量。
這也是當初那些人暗中籌謀葬送鎮遼軍的底氣所在。
想到自己從那真仙真靈中查看到的真相,韓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隻是就在這時,呂彥幾人卻是忽然單膝跪地,執禮道。
“恭賀司馬,一朝登侯!”
見幾人一副與有榮焉的興奮模樣,韓紹失笑。
“怎麼?又想騙酒喝?”
看著韓紹言語之間,跟以往並無半點區彆。
幾人心中一安,見韓紹擺手讓他們起身。
頓時露出笑臉,嬉笑道。
“這般大喜事,自然該慶賀一下!”
“不錯!兄弟們也是替司馬高興!”
什麼騙酒喝,多難聽。
而就在呂彥等人激動不已的時候,那些躲在門後偷偷查看情況的坊間眾人。
看著那道站在門前長身而立、豐神俊朗的挺拔身影,哪怕對方依舊是那身樸素冬衣。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心中就是忍不住地生出幾分敬畏。
侯爺!
這可是侯爺啊!
誰又能想到他們這破坊裡竟然真的出了這等傳奇人物!
而且還是那當初所有人都鄙夷、嘲諷的韓家子!
簡直跟做夢一樣……
可饒是他們心中再怎麼樣難以置信,事實卻是真的這麼發生了。
這般念頭閃過,不少人忽然眸中一亮。
壯著幾分膽子,便趕忙從家中走出了出來,擠出笑臉道。
“紹……紹哥兒……”
說話那婆娘麵色諂媚,剛想說什麼,便被旁人嗬斥道。
“閉嘴!什麼紹哥兒!要叫侯爺!”
侯爺!這得是多大的官啊!
怕是比大將軍還要大吧!
身處市井的他們,分不清這其中的區彆。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一個個湊上來,跪地叩見道。
“見過侯爺!”
“侯爺!我是你鄭嬸啊!小時候咱還……”
眾人神色激動地嚷嚷著。
那場麵或許正應了那句老話,‘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韓紹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偏偏這個時候,前身那些早已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廢物’、‘窮酸’、‘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這些過去牢牢貼在前身身上的標簽,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得他晝夜難眠,終日喘不過氣來。
某種意義上講,是他們逼殺了前身。
韓紹眼神漠然地掃過那一張張布滿阿諛的嘴臉,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索性道了一聲‘起來吧。’
便轉身回了院子。
獨留身後一眾坊間‘叔’、‘嬸’‘兄弟’,彼此麵麵相覷。
等見到呂彥等人神色嘲諷地關上院門。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