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大(1 / 2)

第166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大章!)

借著這場大祭的機會,公孫度算是將鎮遼軍未來的方向定了下來。

目標就是烏丸!

要做的,就是備戰!

對此李文靜狀若頭疼的歎息一聲。

“接下來,有的忙了。”

與烏丸部一戰,若是能畢其功於一役還好。

若是真打成曠日持久的消耗戰,那無論對烏丸部,還是鎮遼軍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作為公孫度和鎮遼軍的大管家,李文靜眼下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最大程度增強鎮遼軍的實力。

為此,單靠鎮遼一座城肯定是不夠的。

非得最大限度地彙集整個幽州的力量才行。

隻是這樣一來,來自各方力量的掣肘,肯定是免不了的。

韓紹笑道。

“伯父,這是能者多勞。”

李文靜聞言,眯著小眼看了他一眼。

似乎想從這廝臉上找出幸災樂禍的意味。

可看來看去,這廝眼中都隻有真誠的讚譽。

“就當你這小子在誇老夫吧。”

李文靜失笑間,想了想又道。

“回頭帶婉娘那妮子去老夫家中坐坐。”

“哎,人老了,最怕失了人味。”

第七境的修士,失了人味,那就意味著離天人五衰和道化不遠了。

雖然以李文靜目前的壽數來說,這一天還很遠……

看著李文靜這副唏噓悵然的樣子,韓紹點頭道。

“好。”

李文靜聞言,心情明顯好了幾分。

輕輕拍拍韓紹身上的臂甲,沒有再說什麼。

再次看了一眼那高大慰靈碑後,輕歎一聲便消失在原地。

相較於其他人在石碑前點燃了一柱香火,李文靜和公孫度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因為傳說第七境的香火,是有‘重量’的。

一般人受不起。

所以也就沒多此一舉。

韓紹本來也舉了一柱香,準備插到石碑前的香爐中。

可就在香火落在半空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卻是頓住了。

鬼使神差的,韓紹掐滅了香頭。

隻將手中未燃的那截長香,插在了香爐中。

這方世界並沒有所謂的‘故弄玄虛’一說。

韓紹最終還是順從了剛剛那冥冥之中傳來的感應。

見一旁侍立的甲士露出訝異的目光,韓紹沉吟了下,交代道。

“本侯的那柱香,不要去動它。”

甲士聞言,神色一肅,拱手應道。

“喏。”

他們都是這一戰傷殘下來的將士,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離開軍中,黯然回家渾渾噩噩度日了。

卻沒想到將軍府竟然將他們留了下來,另組了一個慰靈衛。

用來護衛這慰靈碑。

這樣一來,雖然再也無法上陣殺敵了。

但好歹沒脫了這身甲,還能繼續食上一份俸祿。

對此他們自然感激不已。

“多謝侯爺,為我等廢人出言……”

他們都聽說了。

跟這慰靈碑一樣,他們這支慰靈衛也是源自於這位冠軍侯的建議。

看著眼前幾人感激中帶著幾分慚愧的神色。

韓紹有些不快。

“你等皆是有功之人,何用以廢人自居?”

“好好活著,好好替那石碑上數萬個人名活著!”

“不要讓他們失望。”

聽到韓紹這番訓斥,這些戰場的廝殺漢雙目一紅。

再次拱手鄭重應聲道。

“喏!”

韓紹看了他們一眼,隨後道。

“彆覺得自己身體殘了,就沒用了。”

“接下來,本侯還要用你們,到時候希望伱們不要忘了那些戰場上活命、廝殺的本事!”

聽到這話,一眾慰靈衛的甲士原本晦暗的眸光,猛地一亮。

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道。

“侯爺,果真?”

對此,韓紹暫時也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失笑道。

“安心等著便是。”

老實說,過往鎮遼軍對這些傷殘老卒的處理方式,有些太粗糙了。

也太浪費了。

這些能從慘烈戰場上活下來的精悍老卒,哪一個沒有各自的手段?

稍微打磨整訓一下,就是上好的武道啟蒙教習。

甚至再想得遠一點,若是等日後掃滅了某些盤踞鄉野的宗族之後。

將這些老卒下放去做村長、裡長,足以填補因此造成的權利真空。

從而一舉打破‘自古皇權不下鄉’的規矩。

當然,現在還不行。

……

韓紹那座小院太小。

索性將隔壁買了下來,打通之後,供呂彥等親衛居住。

這樣一來,幾個大男人也不用局促地擠一間屋子了。

當然這些都是薑婉的安排。

至於薑婉的意思,韓紹也明白。

無非是想著就算日後搬去新居,這間祖屋也算是有個念想。

對此,韓紹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也沒有多管。

隻是從西郊慰靈碑處回來的路上,韓紹不禁愣了一下。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小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韓紹本想調轉馬頭,回陷陣營住一晚。

可一想到那天被某人堵在營房前的尷尬一幕,最終還是決定算了。

而這時,呂彥等人似乎也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麵色一變之下,趕忙小心試探道。

“侯爺……要不要暫且避上一避?”

韓紹蹙眉打量了幾人一眼,不滿道。

“本侯戰場之上縱橫無敵,從未退縮過一步,今日焉能畏懼婦人如虎,連家都不敢回?”

呂彥等人聞言,一臉肅然與敬畏。

“侯爺威武!”

對此,韓紹心中苦笑。

這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還不如乾脆一點。

這樣最起碼還能落個視死如歸的名頭。

於是索性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策馬而回。

果然一進院子,便看到一左一右兩道身影,於廊前相對而坐。

見韓紹在呂彥等人的簇擁下,踩著院中的積雪大步而來。

這才盈盈起身,齊齊道了一聲。

“回來了。”

廊外白雪皚皚,潔白一片。

襯得廊下那兩道身穿素白繡裙的女子,有如畫中人一般。

隻是如此和諧的一幕,不但看得韓紹微微一愣。

就連身後的呂彥幾人也是麵色古怪。

可他們到底都是些聰明的家夥,一看此情此景,趕忙腳底抹油道。

“侯爺,我們去喂馬!”

韓紹心中暗罵這些混賬,不是個東西。

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踏上廊前地板上的那一刻,韓紹沒有蠢到去問公孫辛夷怎麼來了。

隻是感慨道。

“今日雪下得有些急了,怎麼不去屋裡待著?”

聽到這話,薑婉溫和笑道。

“屋裡氣悶,反倒不如外麵敞亮。”

正打算上前接過韓紹手裡的馬鞭,可就是這回話的工夫,公孫辛夷已經招呼著一旁的侍婢接過。

然後自己親自上前為韓紹卸甲。

薑婉動作一僵,抬眼看了眼公孫辛夷那張清冷絕色的玉容,抿了抿薄唇,沒有說話。

而公孫辛夷卻沒有看她。

此時的她眼中哪還容得下其他?

一連幾日不見,這負心薄幸之輩,也不上將軍府去尋她。

倒是讓她在府中飽受了幾日噬骨蝕心的苦楚。

淡淡剜了某人一眼,消磨了幾分心中的怨氣。

公孫辛夷解下一塊甲胄,語氣平淡道。

“這甲該換了,有些不襯你如今的身份了。”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竟讓薑婉一時間分不清公孫辛夷到底是說【甲】,還是在說人。

韓紹倒是無所謂。

以他如今的修為,除非是那些墨家墨者打造的玄甲。

其他甲胄穿在身上,大抵上也是個表明身份的裝飾品而已。

正打算說不用了,這甲穿得挺好。

卻聽公孫辛夷接著幽幽道。

“父親武庫中倒是珍藏了幾件上好的墨家玄甲,回頭我挑一件讓人送來。”

韓紹聞言,頓時被堵住了話頭。

訥訥地看了公孫辛夷一眼,有些遲疑道。

“這……會不會不太好?”

能被公孫度這個第七境的武道真仙珍藏的玄甲,自然不會是凡品。

這要是弄出一件來穿在身上,整日在公孫度麵前晃蕩。

威風是威風了,可仇恨估計也算是拉滿了。

隻是公孫辛夷卻是渾不在意道。

“反正放著也是放著。”

嘶——

韓紹覺得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劫富濟貧,正合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天道。

咱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至於某人的仇恨值什麼的,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畢竟人都要了,再要他一身甲怎麼了?

‘老家夥,該爆金幣啦!’

想到這裡,韓紹頓時心安理得起來。

隻是看著眼前的公孫辛夷,韓紹還是道了一聲。

“多謝木蘭了。”

這一聲謝,頓時讓公孫辛夷心中有些不滿。

心說,你跟這薑家女也是這般客氣?

有些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你我之間,何分彼此?”

韓紹想想也是。

兩人相識的時間,雖然看起來不長。

但生死一路走過來,有些事情早就已經算不清了。

不過再想想也挺有意思。

他跟公孫辛夷戰場相識。

如今胯下縱橫馳騁的烏騅龍駒,腰間斬儘敵首的長刀睚眥以及那柄替他掙來赫赫聲名的雕紋大弓。

要是再算上那身墨家玄甲。

好像這一身裝備,都是公孫辛夷給自己的。

彼此對視間,公孫辛夷似乎也想到了這裡。

而後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一旁的薑婉卻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隻覺得這份笑容分外刺眼。

默默退到一邊後,抬頭望著廊外仍在飄雪陰鬱的天色,似乎整個人的心情也跟著陰鬱了起來。

說來也怪,本來她不怎麼怕冷的。

可現在她隻感覺渾身冰涼,似乎連思緒也變得混沌起來。

因為她感覺她的紹哥兒好像……不再屬於她了……

可就在這時,薑婉忽然感覺身後一暖。

而後便感覺整個人落入了暖爐之中。

與身後那挺拔修長的身影相比,她的身形顯得有些嬌小。

薑婉本能地掙紮了一下。

可她的力氣是那般弱小,哪能反抗得了對方?

隻能默默垂下了微紅的螓首,然後強忍著女兒家的羞澀,用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公孫辛夷。

隻見那女人也在看自己。

隻是目光中卻沒有多少嫌惡、憤懣的情緒,反而顯得平淡。

‘她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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