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公孫尚白!鎮遼尚黑!(1 / 2)

第244章 公孫尚白!鎮遼尚黑!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攘外必先安內!

這兩句話出口,端坐一旁的李文靜呷了一口茶水,一貫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

心中笑罵一聲,‘小狐狸!’

明明是公孫族內那些蠢貨動了這小子的女人,這小子心中暴怒,想要挾私報複。

可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對刺殺一事閉口不談,反倒是張口就是清掃天下!

閉口就是攘外、安內!

格局這般一打開,雖然事情還是那麼個事情,但意味卻是一下子不一樣了。

畢竟為自己的女人出頭報複,隻能算是私利。

傳出去難免落得一個‘氣量狹隘、剛愎自用、不顧大局’的名頭。

可要是將這事轉化成公孫氏的內部傾軋、爭鬥,卻是沒有這個顧忌了。

就算接下來他有所動作,也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

“攘外必先安內……依你看,如何安內?”

而一旁的公孫度卻沒有李文靜這般複雜的心思。

不但會背負弑親冷血的罵名,整個家族也會成為天下世族的笑柄。

可在場的公孫度和李文靜兩人,手中的動作卻還是微微一頓。

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靜靜地看著韓紹,沉默了片刻,才道。

如今天下亂局漸顯,這個暫時就不說了。

韓紹聞言,麵對公孫度的目光不閃不避,神色坦然。

內部不和,兵家大忌!

所以韓紹這小子的那兩句話說得很對!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攘外必先安內!

李文靜從韓紹這兩句話中看出的是人心算計。

“當殺一,而儆百。”

韓紹這話說的時候,語調不急不緩,半點殺意不露。

更牽連不到鎮遼軍以及背後的遼東公孫。

不過這也不能說公孫度這個坐鎮幽州數十年的鎮遼將軍,是個任人愚弄的蠢人。

想到這裡,李文靜放下茶盞,心中失笑的同時,也不免感慨一聲。

連刺殺這等上不得台麵的醃臢事,都搞出來了。

眼下鎮遼軍與烏丸部的戰事近在眼前,能不能一雪去年的恥辱,就看這一仗了。

不管這小子的真正目的,是不是為了那姓薑的女子出頭報複。

可偏偏族中那些蠢貨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是不消停。

一瞬之後,公孫度笑了笑。

‘這等心思、城府,果然不愧是天命應劫之人!’

曆來大族爭權、傾軋,就算背地裡手段肮臟、血腥無比。

公孫度目光幽深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韓紹。

兵家戰將,縱橫戰場。

這麼一想,公孫度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隻能說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

明麵上大抵還是會維持一個鬥而不破的局麵。

刺殺事小,那些混賬越發肆無忌憚,才是大事!

他很欣賞。

韓紹也笑了,而後當仁不讓道。

畢竟幽州地處苦寒、僻遠之地,就算一朝爆發大亂,短時間內也波及不到幽州。

誰也無法保證那些蠢貨為了一己私利,會不會背宗棄祖,做出勾連異族的蠢事。

重要的是這份喜怒不露於色的沉穩。

而公孫度則看到的是眼下的局麵。

可遠慮沒有,近憂卻在。

“若伯父顧念血脈親情,紹願當一當這個惡人。”

也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竟被韓紹兩句話給誆了進去。

一旦直接撕破臉,殺人流血。

到時候反倒是被拖下水的公孫度一脈,要感念他韓某人的付出。

這些都不重要。

雖然也有奇詭之道,但在言語詭辯、人心算計上終究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而是為了整個公孫度一脈在前麵衝鋒陷陣。

公孫度聞言,手指輕敲著身前的桌案,神色斟酌。

半晌之後,公孫度搖頭道。

“你不行。”

彆說韓紹現在還沒有跟公孫辛夷真正完婚。

就算是完婚了,一個公孫氏的女婿,於公孫氏這樣的世家大族而言,還是半個外人。

太過深入地參與族中爭鬥,隻會迎來整個公孫氏的敵視與對抗。

到時候就算掌控了鎮遼軍,韓紹在幽州也會如處泥沼,寸步難行。

這與公孫度對他的期望與初衷不符。

所以在微微沉默了一瞬後,公孫度忽然道。

“罷了,還是由我親自來吧。”

一個女婿,半個兒。

雖然初見時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女婿有些膈應,但時日漸久,這廝無論脾性、性情,還是為人,都頗合他的胃口。

有此良婿,倒也算是彌補了他這一生無子的遺憾。

說完,公孫度已經緩緩站起身,走到韓紹身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汝當勉之。”

迎著公孫度話語和眼神中的殷切期許與鼓勵,韓紹愣了一下。

這是公孫度第二次對他說這話。

前一次的慰靈碑下,韓紹隻以為這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畫下的大餅,並沒有往心裡去。

可這一次,韓紹心中卻是忍不住觸動一下。

前世生在那個親情格外淡薄的家庭,雖然衣食住行還算富貴,但這種來自長輩的無私庇護,韓紹卻是從未感受過。

沒有冷冰冰的算計,也沒有利益之間的錙銖必較。

肩膀處那厚重手掌的觸碰,一觸即收。

韓紹低眉垂眼,心中嘀咕一聲。

‘果然……真誠就是永遠的必殺技麼!’

眸光閃動間,韓紹抬眼回望著公孫度,打量著這位即將成為他嶽父的赳赳武夫。

兩相眼神對視,公孫度眉頭蹙起,神色有些不悅。

“怎麼?你覺得此事我處理不好?”

瞧!

這老登就是這麼不討喜!

明明是做好事,可偏偏就是喜歡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想當初,木蘭怕就是受了這老登的影響。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被公孫度這態度噎得不輕的韓紹,剛剛對這老登生出的那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轉而將這筆賬記在公孫辛夷頭上,準備日後在她身上討回來,這才氣順了少許。

“我與伯父同去。”

韓紹也懶得解釋。

畏畏縮縮的退讓,從來都不是他的性格。

睚眥必報才是。

話說得再漂亮、再是大義凜然,有些事情要不親自去做,念頭終究還是不夠通達。

說著,便直接起身站在公孫度身邊,目光平靜而堅決。

公孫度沉默了一瞬。

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喜歡有人忤逆自己,可當韓紹與他並肩而立的時候,公孫度心中原本的不悅,忽然化作一股說不上的複雜感覺。

他不相信以韓紹這小子的機敏,會不知道與自己同去的影響。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這一刻,公孫度忽然感覺這一份共榮辱、同進退的心意,就算隻是女婿,似乎與親子也不差了。

所以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公孫度隻道了一句。

“但願你不要後悔。”

說完,便直接帶著韓紹往公孫族地邁步而去。

在戰場之外,公孫度從來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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