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明白?”
顏術回味了一番韓紹的話,忽然明白過來,這廝是要讓自己這個堂堂八境天人,唯他的命令是從?
這怎麼可能?
隻是就在他張口想要拒絕的時候,韓紹卻是冷哼一聲。
“如果尊駕受不了這個委屈,那便是算了,打道回府便是!”
“本侯這兒廟小,容不下尊駕這尊真神!”
說著,還不忘意有所指道。
“回頭若是見了大巫,本侯自會與大巫分說。”
“非是本侯不願接納大巫的善意,乃尊駕不願耳!”
威脅?
他在威脅老夫?
顏術心中憋屈至極。
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讓這廝給威脅到了!
所以想要張口拒絕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隱隱感覺到從進入這侯府……唔,不!是從出現這冠軍城開始,他這個堂堂八境天人,就一直被這個年輕得可怕的後輩,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
一時間憋屈、憤懣的情緒充斥心頭,卻又不知如何紓解。
而實際上,他的感覺確實沒有錯!
從一開始韓紹覺察到八境天人的氣息出現在冠軍城,韓某人就開始針對他羅網了。
一語點破他的位置,隻是讓他心生忌憚。
在他心中種下一顆似是而非的種子,讓他不至於太過輕視於他韓某人。
接下來的故意冷落,不斷言語挑釁、激怒。
除了是試探他的底線和大巫的態度外,更多的則是一種‘服從性測試’。
從而一點點在他麵前豎立起強勢且不容拒絕的標簽。
你說韓紹區區七境,麵對一尊八境天人,如何能夠強勢?
彆逗了!
想想前世的男女之間,論體力、論財力,有幾個男人會不如女人?
可事實上呢?
有多少男人,在那些明明處處不如他們的女人,活得尚且不如一條狗?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在韓某人的步步為營之下,圖窮則匕可見矣!
見顏術幾度張嘴,卻又最終沉默,韓紹聲音不緊不慢道。
“所以……尊駕給本侯的選擇是……”
顏術神色變幻,似有糾結。
而韓紹也不急,自顧自把玩著懷中女子的滑嫩柔荑,靜靜等待著他的回答。
半晌之後,終於聽到一聲輕歎。
“罷了,此戰結束之前,冠軍侯若是有所差遣,知會老夫一聲便是。”
“隻要不過分,老夫定然不會拂了冠軍侯的麵子!”
韓紹嘴角一勾,冷硬的臉色,頓時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才不管顏術最後一句的咬牙切齒呢!
隻要他答應下來,目的達到了就行。
至於說原本原本到這冠軍城的目的是什麼?
重要麼?
重要的是他既然來了,短時間就彆想跑了!
開玩笑!
好不容易有一尊八境天人到來,以韓某人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輕易讓他跑了?
隻是當個保鏢?
嗬嗬!未免也太過暴殄天物!
“善!”
韓紹哈哈一笑,順勢推開懷中美人。
再次拍拍手掌,喝道。
“來人!還不快快與本侯貴客奉茶?”
“要是傳出去,豈不讓人說本侯不懂禮數?”
所謂翻臉如翻書,不外如是。
這副前據而後恭的變臉速度,饒是顏術見慣了風雨,還是免不了一陣無言。
……
一切塵埃落定。
看著那道髡發蠻服的身影帶著滿肚子委屈匆匆消失在麵前,一旁的公孫老祖麵色古怪地看著韓紹。
“八境天人當麵,你就不怕玩砸了?”
韓紹搖頭,笑道。
“你上了賭桌,會因為莊家的態度不好,而放棄即將到手的籌碼嗎?”
已經贏過一次的賭徒,是不會輕易離開牌桌的。
這一點,韓紹很是篤定。
公孫老祖神色複雜地看著對麵這個後輩,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這般洞徹全局的眼力,以及擺弄人心的手段,著實有些可怕了。
最主要的是公孫老祖忽然發現隨著這顏術、或者說其背後的聖山一脈出現,他這個老東西似乎一下子沒有那麼重要了。
至少不是……非他不可。
‘平衡麼?’
韓紹又似笑非笑地瞥了公孫老祖一眼。
“老祖這是吃味了?”
麵對韓紹這般近乎調笑的口氣,公孫老祖瞪了他一眼。
隻是沒他說什麼,韓紹已經收斂了神色。
“老祖無需顧慮,隻要時機一至,韓某必在第一時間迎娶木蘭過門。”
公孫老祖聞言,扭頭看了他一陣。
“正妻?”
韓紹聞言一愣,隨後失笑。
“必是正妻之禮!”
見韓紹雖然在笑,可語氣卻是鄭重其事,公孫老祖算是舒了一口氣。
因為這意味著隻要賭局不垮,遼東公孫一族至少能輸贏保本。
“老祖信你。”
不信也得信。
正如剛剛韓紹說的那樣,隻要上了賭桌,沒人會輕易下桌。
聖山那手段下作的老不死如此。
遼東公孫也是如此。
沒有去管韓紹口中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公孫老祖想了想,卻是忽然道了一句。
“對了,那薑家女郎你也不要委屈了。”
見韓紹有些意外,公孫老祖歎息一聲道。
“李文靜那廝……不簡單!”
假父也是父。
被逐出門牆的七十二賢,還是七十二賢。
公孫老祖本沒想這麼早在韓紹麵前點破李文靜那廝的來曆,可無奈現在聖山那老不死的已經下場了。
他……也需要平衡一下。
韓紹看著公孫老祖,見這老貨隻說了個開頭,便沒了下文。
一陣無語之後,不免若有所思起來。
不過很快他便懶得再想了,通曉一切固然有利於縱覽全局,可也容易分散心思。
一步一步來。
最起碼得先將眼下這副草原棋局解決了。
想到這裡,韓紹看著公孫老祖道。
“如今有老祖和那顏術兩尊天人,可算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見韓紹一下子將話題拉回眼下迫在眉睫的正事,公孫老祖愣了一下。
隨後下意識將目光望向了北方草原的方向。
“應該差不了。”
還是那句話。
龍族忍了這麼多年,就算發起瘋,也應該不會是這一夕之間的事情。
韓紹聞言,沒有接話。
而是順著公孫老祖的目光,望向北方,心中忽然莫名湧起一陣有些不安。
“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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