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籠中猛獸!匹夫無罪!(2 / 2)

而那虞陽鄭氏的鄭範並不比公孫憲那蠢貨弱上多少。

可今日的韓紹在沒有借助那顆湛藍法珠的前提下,竟以碾壓之勢將那鄭範強勢斬殺!

這其中的天差地彆,給予公孫恂的震撼著實不少。

‘那天賦之能,當真可怕到這種地步?’

公孫恂不知道,也理解不了。

他隻知道今日之後,有那鄭範不知死活地送上門充當資糧,韓紹的實力怕是又要攀升一個可怕的維度了。

不過這對於他公孫恂、乃至整個遼東公孫一脈而言,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

‘頭狼嘛,總要強大一些才好。’

遼東公孫已經被那位老祖關在籠子裡太久了。

久到他們這些曾經縱橫疆場的無雙戰將,幾近瘋魔。

瘋魔到隻能跟嫡出一脈,互相爭鬥、撕咬。

如今老祖好不容易大發慈悲,解開了加持在他們這些猛獸身上的枷鎖與牢籠。

這一刻,他們迫切想要證明自己。

想要告訴老祖。

他們是兵家!

注定要縱橫疆場的兵家!

不是需要被保護、不惜圈地自囚的籠中困獸!

而想要做到這一切,他們就需要一個足夠強大、足夠凶殘的頭狼,帶領他們衝破這一切。

如今看來,這位原先他們並不看好、甚至充滿敵視的年輕後輩正合適!

他比公孫度那廝狡猾。

比公孫度那廝果決、也更有野心。

更關鍵的是從他的種種作為來看,他比公孫度、乃至他們所有人都要狠辣!

這些單單隻從這一次,這廝對付虞陽鄭氏那幫人的手段就能看出端倪。

短短一日間,威逼利誘、借刀殺人。

手段酷烈,可偏偏卻能將影響降至最低。

人,他殺了。

鍋,也有涿郡陳氏那些人替他背了。

公孫恂自問,如果換了自己,肯定做不到這般完美。

想到這裡,公孫恂不禁對這位年輕後輩生出幾分近乎於高山仰止的畏懼之感。

‘天生梟雄,不外如是。’

……

翌日早間。

韓紹在一片溫香軟玉中睜開雙眼。

見那雙已經日漸熟悉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韓紹失笑。

“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虞璿璣頗為老實。

“好看。”

好看才看,不好看誰看?

這似乎確實沒什麼好掩飾的。

韓紹被逗樂了。

“去日不短,來日方長,還看不夠?”

虞璿璣聞言,垂眼思索了一陣。

“妾近日並不常見郎君。”

這話頗有幾分閨閣怨氣,倒是跟她平日裡疏離冷漠的氣質有些不符。

或許這就是女子。

近則不遜,遠之則怨。

年初時,韓紹為了迷惑城中那些世族高門,整日流連後宅。

這女人時常規勸自己要振作。

如今自己真忙碌起來了,她倒是‘怨’上了。

頗為無奈地苦笑一聲,韓紹本想說若是閒得無聊、或是想自己了,可以去前衙尋自己。

可想了想之後,還是將這話咽到了肚子裡。

有些頭不能亂開,否則以後再想立規矩就難了。

於是話頭一轉,便故作玩笑道。

“那你就趁著這個時候多看兩眼,可彆虧著自己。”

可誰知道這女人聞言,竟是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妾正是這般想的。”

不得不說,人要是生得美,就連呆傻起來,也頗為動人。

韓紹心中苦笑。

難怪都說,溫柔鄉總是英雄塚。

就連他這個曾經見慣了風月的人,此時也不免生出幾分想要懈怠半日的心思。

隻是這個念頭隻維持了一瞬,便被他硬生生掐滅了。

今日偷閒半日,或許明日加頸的刀刃就離自己近上半分。

實在是太過不劃算。

所以韓紹最終還是從溫柔鄉中掙紮了出來。

對此,虞璿璣沒有阻止,隻是默默為韓紹披上一身月白衣袍。

“郎君何日才不要這般辛勞?”

韓紹聞言失笑。

“越是登臨高處,越是要如履薄冰。”

虞璿璣低垂螓首。

“若是能舍下這富貴榮華呢?”

過往那幽靜無人,宛如死域的廣寒秘境她都待了。

某些尋常女子孜孜以求的身外之物,她反而從來不看重。

甚至在如今的她看來,隻要有郎君陪著,就算是那當初讓自己厭惡至極的廣寒秘境,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一方天地、一雙人。

無人打擾,最好不過。

對於女子這近乎天真的幻想,韓紹還是沒有給她希望。

“舍不了的。”

女子眼中的天地,跟男兒眼中的天地終究是不同的。

韓紹記得之前薑婉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他的答案是怎麼樣,現在同樣還是什麼樣。

因為她們不知道,所謂的榮華富貴隻是某些東西的衍生品。

韓紹此時如果要舍,其實舍的不是什麼榮華富貴。

而是身家性命。

彆忘了,就他身上那個旁人眼中的絕佳‘天賦’,既是送他直入青雲的無雙助力,也是能將他拖進無邊地獄的驚天大雷。

一旦某一天,他在某些老怪物眼中的價值不再。

這個驚天大雷,便能將他炸得粉身碎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個道理,放諸四海皆準。

韓紹也一直警醒著自己。

……

從後宅出來。

韓紹尚未在書房落座,便聽呂彥前來稟告

“侯爺,涿郡陳氏的人前來拜訪。”

韓紹沒有意外,隻是笑道。

“來得倒是挺早。”

而隨著陳家老祖領著陳庶走進書房,一番拜見。

韓紹看也不看對方奉上的厚禮,手指輕敲桌案。

“昨晚商議得如何?”

“涿郡陳氏可願為本侯所用?”

在虞陽鄭氏未除之前,韓紹還需要耍些手段,兜些圈子。

可現在他需要做的,隻是開門見山。

因為對方沒得選。

果然聽得韓紹這般強勢的語氣,陳家老祖狠狠地瞪了身邊的陳庶一眼。

如果不是他這個‘好兒孫’,肆意妄為。

他涿郡陳氏又怎麼可能落到今日這般退無可退的地步?

對此,陳庶也很無辜。

他並不是對家族不忠心,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家族的利益。

隻是他不做,就要死。

做了,就能活。

生死當前,他彆無選擇而已。

陳家老祖自然知道陳庶的苦衷,隻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心中惱怒又是另一回事。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心中無奈歎息,陳家老祖垂目拱手。

“涿郡陳氏願受君侯驅使!”

和公孫恂一樣,他也隻以君侯稱之。

韓紹也不在意。

目光在陳家老祖身上凝視了一陣,然後忽然吩咐道。

“既然如此,去幫本侯將虞陽鄭氏那一幫數典忘祖、背棄同族的叛逆之徒,全都誅除了吧!”

“做得好,算你涿郡陳氏一件大功。”

“做不好……”

韓紹輕敲桌案的手指,懸而不落。

話音也戛然而止。

給足了陳家老祖充分的想象空間。

而已經身處賊船之上的陳家老祖,麵色陰晴變化了一陣,最終還是頹然稱道。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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