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將事情做得太絕,等到那些貴種當權強者歸來,怕是不好收場。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忽然有人拍案而起道。
“做便做了!”
“有主人給我們撐腰!我們怕什麼?”
他們是主人的奴仆、戰奴。
是主人養的狗。
雖然說起來有些恥辱,可從某種意義上講,跟那些貴種當權強者相比,他們這些狗奴明顯要更加親近一些,不是嗎?
到時候就算那些貴種當權者想要報複,有主人庇護,他們也不會懼怕什麼!
聽聞這話,堂中眾人一陣思慮,頓覺頗有道理。
於是在交換了一陣眼神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乾了!”
隻要能將那些貴種家族儘數掃滅,他們便是這龍城新的貴種!
如此巨大的利益,為何不能放手一搏?
而這邊決議一下,城中局勢頓時起了變化。
短短半日之後,原本散於城中的那些亂軍很快便彙聚起來,集中力量向著城中核心貴種所在的區域推進。
這樣一來,城中貴種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勢,瞬間垮塌。
一座座從龍城建城之日起,便存在於城中的貴種府邸被攻破,族人被屠戮,財貨被洗劫。
僅剩的一些人在經過一番死裡逃生後,也在不斷向著王宮的方向退卻。…。。
被逼無奈之下,那些貴種家族僅存的那些強者終是不得不奮死抵抗。
隻是與那些叛逆相比,他們的力量實在太過薄弱。
那一
日,龍城之上虛空震顫,怒吼、哀嚎不斷。
不時有屍體墜落而下。
鮮血染紅了蒼穹,好似霞光。
敗了!
他們終究是敗了。
那些龍城之外的鄉下泥腿子們,擰著這些昔日天生貴種的頭顱,宣告著他們的勝利。
已經被逼到了王宮大殿之外的殘餘貴種們,仰頭望著這令人絕望的一幕。
有人在恐懼之下,匍匐跪地,哀聲求饒。
有人痛哭流涕,祈求長生天拯救自己。
隻是與那些尋常蠻族相比,他們終究是少了幾分血性。
又或者說,有血性的貴種子弟早就死在了之前的血戰之中。
總而言之,此時此刻能夠起身舍命一搏的,有也有之。
卻是屈指可數。
而就在他們陷入徹底絕望的時候,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冷哼。
“君侯有令!”
“即刻起,城中但有妄自仗兵者,死!”
話音落下,闔城死寂。
那些殘存的王廷貴種卻是在渾身僵硬了一陣後,有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喊聲震天。
“長生天在上!”
“是君侯回來了!”
“我等願奉君侯為主,甘為奴仆!”
“君侯!救我!救我啊!”
這一陣哭喊,從龍城腹心所在,傳遍全城。
所有從此次血色劫難中存活下來的烏丸族人,隱隱感覺自己心中某根筋骨轟然斷裂。
可他們卻渾然不覺。
十日了!
那些該死的畜生,在城中殺了整整十日!
未曾封刀!
反倒是本該對他們加以屠戮的雍人,卻對他們秋毫無犯。
兩相對比之下。
此刻龍城之中的烏丸族人竟對那些滅亡他們烏丸一族的可怕雍人,生出了親近與感激之情。
所以當那些黑甲鐵騎伴隨著沉重馬蹄,從遠處奔襲而來的時候,無數幸存的烏丸族人涕淚橫流地跪伏在滿是凍結鮮血與殘肢的街道上。
其中一些懂得雍語的烏丸人更是嘶聲高喊。
“恭迎王師回城!”
一邊喊,一邊笑,一邊哭。
那叫一個喜極而泣。
鐵蹄踏過,轟然如雷。
一路長驅直入。
而後有如潮水一般,分彆湧入各個長街。
但凡有手持兵刃者,迎麵便是一片恐怖的刀罡落下。
妄自仗兵者,死!
終於驚醒過來的那些亂軍,瞬間丟掉了手中的染血兵刃,膝蓋一軟,死死將腦袋叩在地上。
叮叮當當——
一時間,整個龍城除了轟隆而過的馬蹄聲,儘是兵刃掉落的清脆聲響。
就這樣,一路奔行,一路揮刀。
最前鋒的黑甲鐵騎轉眼便衝鋒至王宮大殿之前。
為首那名雍將抬眼望著虛空。
毫無疑問,剛要徹底將所有王廷貴種趕儘殺絕的一眾蠻奴強者全都臉色難看。…。。
那雍將猙獰麵甲下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
隨後抬手便是一刀。
除了其中一名蠢貨忘了丟出刀刃外,最主要的是——哪有狗居高臨下地俯瞰主人的?
真是找死!
鬥大的頭顱滾落虛空。
剩下的蠻奴強者這才驚醒過來,瞬間從虛空降下身形。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那雍將語氣森冷道。
“跪著。”
簡簡單單兩個字落下,沒有展露任何氣息。
可落在那些蠻奴強者耳中,卻仿佛山巒傾壓在肩頭。
雙膝一軟,全都老老實實地跪伏在地。
靜靜等待那道身胯異種龍駒的身影,緩緩踏步而來。
“主人。”
烏騅生出火光的四蹄,在一眾蠻奴強者的身前,頓住步伐。
鼻息間恐怖的灼熱氣息,扭曲了虛空。
炙烤得他們有如置身火獄。
韓紹居高臨下地垂落目光,輕笑一聲。
“本侯讓你們亂咬人了嗎?”
聽到這話,一眾蠻奴強者瞬間渾身僵硬。
從始至終,韓紹隻是將他們丟在龍城,並且帶走了王廷貴種所有的當權強者。
沒有對他們下達過任何諭令。
一切都隻是他們自己揣度的結果。
所以他們隻能叩首請罪。
韓紹打量了他們一陣,隨後問道。
“是誰的主意?”
一眾蠻奴強者俯首不敢說話,似乎在猶豫、掙紮。
最終還是一道頗為年輕的身影一咬牙,主動站出來道。
“回主人,是我的主意!跟他們無關!”
韓紹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笑道。
“還算有些擔當。”
“叫什麼名字?”
聽到韓紹這話
,那年輕蠻奴麵向冰冷地麵的眼中閃過一抹狂喜。
他賭對了!
隨後大聲道。
“回主人!草原上的狗,沒有名字!”
“求主人賜名!”
韓紹搖頭失笑。
“賜名,那是立功之後的恩賞。”
“你覺得你有功嗎?”
年輕蠻奴聞言,呼吸一滯,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這時,韓紹卻是直接略過了他。
轉而望向了身後一眾隨他歸來的王廷貴種。
“本侯一時不察,讓養的狗咬了人。”
“你們說……本侯該怎麼辦?”
韓紹言笑晏晏,語氣真誠道。
“要不本侯將狗殺了,給你們賠罪,如何?”
話音落下,一眾蠻奴強者如墜冰窟,臉色煞白。
而聽聞這話的一眾歸來王廷貴種也是臉色僵硬。
殺,他們肯定是想殺的。
族人的鮮血與恥辱,也隻有用鮮血才能洗刷。
可誰敢讓這位君侯殺狗、賠罪?
取死耶?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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