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初逢春(2 / 2)

奪春 淺淺淺可 2966 字 2個月前

柳仲宜窘笑,“小公爺,承讓了。”

展圖,張牙舞爪的年獸,卻因爪子畫得極短小,倒顯裝腔作勢,惹人忍俊不禁。

有好事者笑言,“年獸蠻悍,想必所畫之人也是個跋扈姑娘,柳兄,你可要想清楚啊。”

柳仲宜笑了笑,多日陰鬱一掃而空,帶著幾分寵溺的縱容,“那我也受著。”

陸時宴肺腑間莫名頓感不暢,這一模一樣的嬌憨小年獸,他上回去柳家時看到過,在那殘敗掉渣的土牆上,用橡木珍重裱掛。

他飲了口手邊的金華酒,喉間辣的生疼,心中也竄起一簇火,對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對他們暗通款曲的情意。

他有些嫉妒,對赤忱的愛的嫉妒。

自小陸時宴就知,母親嗬他愛他,不過是因他是大房唯一可繼承爵位的嫡子,父親愛他是要他建功立業,擔起國公府重擔,他們都是有所圖,體麵是最要緊的。

一旦他沒出息,他就會被他們擯棄。

就如他那因早產,生下來就癡傻半癱的哥哥一樣,遍尋名醫無果後,在世方六載就被棄之。

那個雨天傍晚,他在窗後瞧見母親哄著哥哥吃了糕酥,當晚就去了。

他趁無人時,也悄悄偷品過那樣點心,是花生酥。

哥哥對花生過敏,連當時四歲的陸時宴都知道。

他同父親去說,可父親卻訓斥他看錯了,是哥哥自己貪吃,母親沒留神才釀成了禍事。

甚至為了堵他的口,餘後三年他被送往法清寺伴青燈古佛,好讓他遺忘,可他沒有一日不再擔憂母親是否又生了個弟弟,把他拋棄。

幸在佛印禪師道陸時宴天資聰慧,且白氏後與子嗣無緣,這才重新接回了府。

要承認不被愛是件艱難的事,可陸時宴四歲就明白了,無用無為的小孩是不配得到愛的,連活著都會剝削。

他一口飲儘金華酒,乾澀泛苦,瞥見柳仲宜唇角明媚笑意,陸時宴的眸底重覆淡漠,他把她奪來,她也會全心全意愛他吧?

他也能得到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