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宴發狠地摔下憲簾,“懶得管她!”
這話有些發酸,石青訕訕縮了縮腦袋,卻久不聞車內動靜,不知是該留還是該走,但想到那雙寒眸,還是停在了巷口。
良久,他抱著雙臂搖搖欲睡之時,廂內傳出寒音,“去蘇府門首候著,有事及時來稟!”
石青猛一激靈,看著巷邊趴著一狗對著簷上雲雀哈哈吐舌,若有所思:
“難道我們家爺還是個犬係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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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空階。
蘇之瑾一閃進蘇府,暗中望風的蓮杏兒迅疾湊上,謝天謝地,“小姑奶奶,你可算回來了,這大半天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她在一旁喈喈不停,“老爺逮著二少爺扣去了家廟,誰人也不讓進,連太太都被關在門外……”
“二哥已回了?”
蘇之瑾腳步一頓,思及話中意,“是爹把二哥抓回來的?”
按理說,今日初十,各鋪的掌櫃會來家中交賬,父親會在書房審賬簿,不再外出。但父親卻去了裕興鋪子,且看方才外頭尋她的人,想必在她走後不久,事情便暴露了。
隻是二哥口風緊,怕是沒交代她去了何處。
蓮杏兒撐傘引她往家廟走,“可不是?聽說有歹人闖進鋪子,鬨了好大的動靜,但那些人言語古怪,來去匆匆,丟下一句'中計了'便跑了,待鋪子裡的人回神,才發現小姐不見了,怕是被歹人所劫,嚷著要報官,這才驚擾了老爺。”
竟鬨了這通烏龍!
看來那些人就是陸時宴的耳目,蘇之瑾迅理思緒,“這麼說來,闔府都以為我是被人擄走的?”
“是嘞。但老爺夫人要去報官時,恰逢一長史匆匆來交賬,這耽誤了點時,後來長史走後,不知為何,老爺又不去報官了,隻在家審二少爺。”
蓮杏兒倒了一兜子的話,才留意到主子身上竟是小廝衣裳,雨重衣濕,不由愣怔,“那歹人對小姐.....”
“莫慌,這是我自己換的。”
蓮杏兒麵色緩和,“那主子先去換身衣,這凍著可要風寒了。”
方才在車裡有暖炭烘著倒覺不出,下了車,蘇之瑾確實有了寒意,濕發悶在網巾裡,像把腦袋扣在個潮悶悶的罄鐘裡,頭痛眥裂,腹部也在隱隱作痛。
況且二哥當下應當無危險,父親並不知他們的計劃,隻當她是被拍花子拐走了。
可當蘇之瑾正欲轉去梅居時,卻聽到竹笞鞭打之聲從家廟傳來,沉沉作響,似能將皮肉翻出白骨來,她心起不妙,顧不得身體不適,飛奔而去。
內祭之所不得父親之令,不可擅闖,可蘇之瑾無暇顧及,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