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為什麼?]
[無聊就是無聊,哪有為什麼?]
[因為你很少會說無聊。]MK-777漂浮進入她的視野,[我還以為是沢田綱吉走了的原因。]
[……]
小姑娘沒立刻說話,巧妙用力,向後拗去的脖頸回收向前垂落,黑發在清冷的空氣中劃過流暢的弧度。她晃了晃腦袋,雙手一左一右支撐著臉頰,落在灰白牆壁上的視線平靜如初:[可能也有吧。]
安井七央踩著地板站了起來,打算下樓找點吃的。
冰箱冷藏的一層亮起微黃燈光,青天白日下被映襯得略顯黯淡。
沒什麼可以選的。
安井七央歎了口氣,兩手空空地合上冰箱門,轉身看了看廚房乾淨的料理台。
也不是很想自己做飯。
……還是出去吃吧。
想法已定,安井七央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她對這塊地區熟,還沒走多久,就進了家西餐廳。
餐廳內的布置視野明亮,客人暫時還不算多,安井七央單獨坐了靠窗的一桌,點了一份意麵加一份土豆泥。
生理上的饑餓使得等待的每一秒鐘都被拉長,她支著下巴盯著窗外發呆,垂放著的右手食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扣著光滑桌麵。
正午的陽光正好,從橫濱遙遠蒼穹的光芒落下,穿過窮儘一生也無法跨越的距離落向黑發小姑娘,卻在最後的旅途中被椅子的邊沿裁開,由此便碎了一地。
光影的分割線就在她的右手邊展開,劃分得涇渭分明。
安井七央盯著那狹小平麵的晨昏線看了看,默默將右手向著窗邊移了移,使得手掌一半落入黑暗一半擁著光明。
抬起食指,覆著手背的陰影麵積就隨之變化。
來回起起落落了幾遍,安井七央倍感無聊地歎了一口氣。她放下左手,連帶著右手慢慢往回拖,從光影切割處退了回去。
她正想回頭看看櫃台,看看自己的點餐有沒有在路上了。
倏而,一大片的陰影投落而下,落在桌麵上,將那切割線吞了個乾淨。
小姑娘扭動到一半的脖頸頓住,她下意識抬頭,隻見窗外站著一個人,黑色的頭發,戴著頂白色的毛絨帽。
那人似乎隻是普通路過,然而在小姑娘眼神望過去的一瞬間,他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回望了過來。
安井七央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忽然就與對方的視線接洽上了。那是一雙紫紅色的眼睛,深沉又醇厚,像是宴會酒杯中晃動著的紅酒,就連散發出的氣質都出奇一致。
好看。
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在心中給這位偶然對上眼的路人小哥貼上了標簽。
出於禮貌和對這張臉的好感,安井七央眯著眼睛朝他笑了笑。
那人表情一滯,有些意外,眨了兩下眼,不過反應過來也很快笑了起來,像是為了回應。
他笑得內斂,眉眼間柔和的笑意溫溫吞吞地展開。
錯開視線的時候,安井七央都認為這隻是一場可以被淹沒在日常下再簡單不過的巧合相望,最多算是上天為了安慰她現在生理上對食物求而不得的渴望,先給她見個帥哥來點精神上的補償。
誰知一分鐘後,那小哥直接站在了她跟前。
聽見靠近的腳步聲時,安井七央還以為是服務員終於帶著她的早午飯走來了,結果欣喜地抬頭一看——
咦,哥們,怎麼又是你?
附著臉龐的喜悅肉眼可見消散了一大半,反倒是疑惑轉而半然覆蓋住了雙眸,剩下最表層仍保留著一些禮節性的親近。
“我可以坐這裡嗎?”黑發青年開口道。
安井七央歪了歪頭,眼角的餘光掃過四周空蕩蕩的座位,明明坐處隨處可尋,他卻不偏不倚地非要問她。
小姑娘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霧氣朦朧,落回那張白皙的臉龐時笑了笑:“可以。”
MK-777被霸占了空間,隻好飄到她身邊,語氣聽上去很是不情願:[他為什麼要坐這裡?]
[不知道,可能是覺得我長得好看吧。]安井七央開口就是瞎編。
[……]
得到同意後,青年就坐下了。
不同於剛剛在路邊居高臨下的姿態,他們現在呈平視的姿態,安井七央好奇問了句:“冒昧問一句,你是其他國家的嗎?”
青年點了點頭:“我來自俄羅斯。”
原來是海外友人。
安井七央腦海裡閃過西伯利亞的風雪,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會是這樣一身厚重的裝扮。
她真誠誇讚道:“那你日語真好。”
“謝謝。”他的笑意逐漸沿著眉眼暈染開,就像是覆著西伯利亞緩緩融化的冰雪,“我很喜歡你。”
“???……啊???”猝不及防的告白令安井七央都愣住了,她盯著眼前的黑發青年,驚異的眼睛都瞪大了。
[???]MK-777都驚了,[臥槽??]
安井七央也直呼:[臥槽竟然真的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MK-777(無法理解.jpg):[逆天。]
全程目睹著小姑娘的表情,青年的笑意綻放在眉眼。他開口,正打算繼續說什麼,安井七央一個手勢攔住了他:“等等,先生,我不搞異國戀的。”
青年——或許可以叫他費奧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