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端的寂靜。
安井七央放下握起拳頭的右手,冷寂沉默的氛圍令她疑惑地皺了皺鼻子。
她偏頭望了望空蕩蕩的掌心,又抬頭看了看毫無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她說話的文豪先生們。
她還是習慣性想要詢問費奧多爾,親疏遠近的關係裡,選擇熟稔的朋友完全是下意識的想法。
“費佳,你有感受到時代的號召嗎?”
“……”費奧多爾掀起眼皮涼涼看了她一眼,“哪方麵的號召?”
“文學啊。”安井七央說,“你有聽見血脈噴張的聲音嗎?聽見靈魂深處嘶喊著想要拿起筆一氣嗬成寫下一本書的聲音嗎?”
“沒有。”
“好吧。”
果戈裡舉起手:“問我啊,七央。”
“你?”安井七央眼神懷疑。
實在是尼古萊不怎麼讀書這件事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於即使知道了他也是位發表了多部作品的作家安井七央還是稍微不太能將他和文學聯係到一起。
“好吧。”她咳了一聲,想著尼古萊要真是作家之魂覺醒了豈不是血賺,要是沒覺醒……沒覺醒也算正常,她對尼古萊也沒有寄予厚望。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安井七央開口:“尼古萊,你聽見……”
果戈裡回答得很快:“沒有。”
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立馬反應過來了,“耍我是吧尼古萊?”
果戈裡聳肩,他留給世人經常是精明的形象,但是裝起傻來也如魚得水,“沒有哦,我隻是讓你也問問我,不過正好我的回答和費佳一樣而已。”
換做平常,果戈裡開口請求她提問自己的時候安井七央就該體會到他的用意。
但可能是聽ts-369說得太玄乎了,安井七央沒對果戈裡寄予厚望,但還是天真地寄予了那麼一些些希望的。
“哼。”小姑娘冷哼一聲,雙手抱臂,“尼古萊,你必須為你對我的捉弄付出代價。你的行為將使得你失去我的信任——接下來的兩分鐘裡,我拒絕相信你,也拒絕和你搭話。”
果戈裡沒所謂地笑了笑。
樹木茂密的枝葉輕輕晃著,沒有風拂過,碰撞摩擦的聲響微不可聞。
果戈裡沒能聽見沙沙聲,但他聽見了陡然撞入耳膜的利刃出鞘的聲音。
小醜先生嬉笑的神情一瞬間就收斂了,仿佛剛剛的笑隻是曇花一現。
他凝神靜靜聽了聽。
院牆之外有人。
“七央。”他喊了一句。
安井七央眼神回答:?
她上一秒才說了拒絕和果戈裡搭話,總不可能下一秒就自己打臉。
“不是我質疑你,但是,接下來兩分鐘會發生什麼……”
沒有人知道。
未儘的話語被撞開門的轟隆聲吞沒,轟一聲巨響,塵土四起。
安井七央不明所以地扭頭。
果戈裡眯細了眼眸,無聲地往費奧多爾的方向靠了靠。
他微微偏頭,費奧多爾眨了一下眼睛,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從塵土裡走出來的青年發色很淺,銀白色的,帽簷下方的額前的劉海蓬鬆。他手裡的那把劍和他的頭發一樣,折射出銀白色的冷光。
他身材纖細,卻不顯得孱弱,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被他穿得很好看。黑色的腰帶圍著墨綠色的上衣,將腰勒細了一圈,劍鞘就掛在那裡。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額前的劉海,還是貼著臉頰兩側的頭發,亦或是正麵看不到的後頸處,銀白色的發尾都沾了點紅。
他淺淺笑著,眯細了的雙眸令人一時判斷不出他在看向哪裡,銀色和紅色短發包裹著的耳垂掛著流蘇的耳飾。
他往前走,流蘇就不停地晃。
安井七央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手裡的劍,然後就是他的頭發。
如此彆致的發色很難不惹眼,安井七央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先是盯著他的發尾看了一圈。
他發尾的那點紅很隨意,想挑染成這樣估計也挺費力的,就像是白色的毛筆不小心沾到了紅墨水。
隨即是他的流蘇耳墜。
她很容易就會注意這種小飾品,流蘇的耳墜,或是剛剛穀崎潤一郎的銀白發卡和銀白耳釘,都是安井七央感興趣的小玩意。
然後才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可是安井七央莫名生出了與他對視了的錯覺。
最後她越過重重疊疊的人群,看見了歌劇館被毀壞的後門。
安井七央:…………
所以這是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