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又平穩行進了十幾米,擋風玻璃窗攔得嚴實,周遭的氣流緩慢又沉悶。
安井七央發著呆,過了一會,想起來才道:“先生,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條野。條野采菊。”
安井七央點點頭,內心悄悄說了句還真是這個名字,過了一會,又學著他,毫無感情地誇讚:“很好聽的名字。”
她的反應在外人眼裡隻覺得有些遲鈍,條野采菊也有幾分驚訝,但還是秉著微笑的態度說:“謝謝。”
條野采菊慢悠悠道:“安井小姐似乎……猜到了我的名字?”
“嗯?”
安井七央眨了眨眼睛,神情無辜。
她的反應恰到好處地沒有暴露答案,但條野采菊聽出了答案——她猜到了他的名字。
是因為什麼?
因為那一句“條野上士”?
因為知道了姓氏,所以猜出了他的名字?
能力嗎。
知道名字的反應也不同。
和所謂文壇最為相關的……是姓名嗎?
“文壇會拒絕末廣上士是因為姓名嗎?”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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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裡可能想象過進局子的場景,但他大概沒想過,會有一天和這麼多人一起進。
費奧多爾則是沒想過,有一天被軍方帶走,原因不是在於自己本身,而是在於其他人。
太宰治是沒想到,當年在港口黑手黨都沒進過局子,會在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後的某一天即將被軍警帶進去。
中島敦是沒想著最困苦艱難的時候沒有因為極度饑餓搶劫被警察帶走,現在卻因為看了個講座糊裡糊塗就牽扯進了什麼怪□□件。
你要問安井七央……安井七央就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一天能被軍警銬上。
拜托她是二十一世紀遵紀守法好青年啊!
過馬路紅燈都帶不闖的,開電動車知道戴頭盔,還經常關注橫濱社會新聞的好青年啊!
結果就在剛剛,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黑發的軍警“哢噠”一手銬銬住了。
反正這群人裡麵,有一個算一個,問起來都是沒想到的。
甚至不僅隻有他們心思各異地開始了各種沒想到,不在現場的人,也很沒想到。
大倉燁子就沒認為過「書」會出現。
「書」的現世不過是異能特務科隨手的推測,她向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轉達也隻是隨口一提,「書」現世隻有那一點零星的可能性,大倉燁子幾乎率先默認了那零星的可能性不會發生。
她估計異能特務科也是,沒有期望過真的是「書」現世的原因。
然而條野采菊說發現了「書」。
大倉燁子直接:…………
如果說這話的隻有條野采菊,大倉燁子隻會有很重的懷疑成分,但是隨之末廣鐵腸也這麼說了,無疑間接提高了可信度。
大倉燁子趕回總部在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之後,她沒能恰好趕著碰上安井七央。
一見到同為「獵犬」的青年,就問:“所以「書」呢?”
條野采菊笑了笑,不答話。
大倉燁子叉腰蹙眉,展露出幾分不悅。
末廣鐵腸說:“現在在審訊室。”
大倉燁子:“?”
大倉燁子想不通了:“審訊室?”
“嗯。”
“審訊室有誰嗎?”
“暫時沒有。”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啊末廣??
她問:“為什麼不帶著「書」?”
末廣鐵腸想了想,很認真地說:“太麻煩了。”
“「書」能有多麻煩?”大倉燁子不解,“很大嗎?”
“很大……?沒有吧。”末廣鐵腸抬手比起個高度,掌心向下,手掌平行劃出去的高度比大倉燁子高了一截,但比自己又矮了一截,“這麼高。”
大倉燁子看著那高度:“…………”
她倒吸了一口氣:“為什麼會這麼高?”
“這麼高還好吧。”末廣鐵腸不明所以地望了她一眼,“這是正常的高度,燁子小姐,你不能和你自己比。”
大倉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