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秀聞言臉上陰晴不定,他並非張勝、馬寶之流的單純武將,亦有經世之才,對李定國和永曆朝廷的施政用人也有不滿不處,隻是李定國在雲南勢大,又深得朝廷支持,他自然是無能為力。
“三弟,你還記得八年前為兄聯明抗清,請封秦王之事嗎?”孫可望語重心長道。
“自是記得。”
孫可望沉聲道:“你和李定國隻知道大概,不知其細節,或許那時候我意欲讓你和李定國臣服,你們心中不滿,是不是還曾看著為兄出醜,暗自高興?”
劉文秀聞言臉上一愣,隨後緩緩道:“大兄當時出醜,我與二兄心中的確有些高興。”
孫可望歎氣道:“八年前,李成棟、薑鑲、金聲桓相繼敗亡,孔有德、尚可喜、耿繼茂大舉南下,永曆朝廷風雨欲來,那時候我為抗清大計出發,願以雲南一省,數十萬大軍遵奉永曆正朔。”
“永曆三年,我派楊畏知從昆明出發,前往肇慶拜見永曆皇帝,請封秦王。”
“然而永曆朝廷在山窮水儘之時為了一個王爵爭吵不休,金堡、袁彭年等人上疏,言我乃賊寇,絕不可封!楊畏知為賊請封,當收監問斬!割據在貴州的皮熊、王祥唯恐自己的地盤不保拚命反對,楊畏知見事情反對聲太大,請求封我為二字王,封你和李定國為公爵。”
“廷臣錢秉鐙素有韜略,除了讚成楊畏知的意見外還向永曆建議,一麵封我為二字王,讓我留守雲南,封你和李定國為公爵帶兵出征,同時讓人暗地裡跟你們說朝廷本來想封你們為王爵,是我孫可望不準,並許諾出滇有功之日既為王爵。”
“他說你和李定國本來就不願意聽我駕馭,此舉必能讓你和李定國歸心,又建議到時候讓你和李定國合力上疏,封四弟的大將馮雙禮爵位,如此德歸於你和李定國,西營將士離心於我孫可望!朝廷的大事可成!”
孫可望冷笑道:“當時我大西軍局促於雲南一地,永曆朝廷兩廣不保,都到這份上了,這磨還沒開始拉就要殺我這頭驢了,河還沒有過就要拆我西營這座橋了,如此朝廷你和李定國把他們當成個寶貝,我敢斷言你們如此非但無法複明,更無法抗清!”
“什麼!竟有此事!”劉文秀目瞪口呆。
“哼!三弟啊,朝廷就是這麼個朝廷,你和李定國在雲南,朝廷全指望著你們對付我這個國主,自然會稍微收斂一點,不過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和李定國即便恪守臣節,也有不少像李如月這樣的言官彈劾你們吧。”
在孫可望請封秦王之事中,朝廷僅封了孫可望景國公,而廣西軍閥陳邦傅為了結好孫可望,借大西軍之力對抗李成棟的部下,私自鑄造了秦王之寶,又用空白敕書自己寫出了永曆朝廷封孫可望為秦王的詔書,搞得孫國主在雲南歡慶三天,還覺得永曆朝廷還有個朝廷的樣子,後麵事發孫國主丟儘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