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全本免費閱讀
得知薛澤川獲獎的消息後,柳飛絮一愣,笑道:“得好好恭喜他了。”
她和周羨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在一片紅點的聊天框裡找到薛澤川。
[LFX:我沒事,祝賀你拿大獎,回來請你吃飯。]
對方還在國外,時差對不上,沒回消息。
柳飛絮上網衝了會浪,刷到網友們都在誇薛澤川在《底層社會》裡的表演。
這個電影中,薛澤川飾演的是M國底層社會的一位亞洲人,從小生活在貧民區,父母去世,鄰居一個是女支女,白人;一個是毒貝反,黑人。
這部片子講得是貧民窟男主如何靠自己走出貧民窟,闖蕩金融街的故事。
女性歧視、少數群體等政治要素齊全,聚焦底層群眾,抨擊上層社會。
裡麵的毒貝反和女支女出場時凶神惡煞,卻都是正派人物,最後淒慘死去,隻有男主孤獨地活到最後。
柳飛絮刷的,是薛澤川飾演的主角惹事後,被害怕的鄰居藏進家裡,恐懼他,卻受他保護,最後鄰居為保護自己而死,薛澤川抱著他瘦骨嶙峋的身體痛哭的片段。
這段戲節奏很快,劇情跌宕起伏,槍戰、強烈的感情戲,具有衝擊力的場景,以及薛澤川共情力十足的表演,看得人身臨其境。
薛澤川有一雙會說故事的眼睛。
這也是他作為《大山深處》主人公,在柳飛絮16歲那年,從一個貧苦的大山少年,變成火爆A國的勵誌人物的主要原因。
柳飛絮16歲時,北城美院附中組織高一的學生去黔州山區寫生。
高鐵到達後,他們又坐了七八個小時大巴車,在車上睡的昏天黑地。
下車後,老師說還得再走一段時間。
一行人背著沉重的畫架畫具,爬了2小時山路。
柳飛絮從小嬌氣,不愛運動,直接炸毛了。不隻是她,當時班上一半的同學都鬨著要回學校。
柳飛絮狐疑地看著老師,問:“莊老師,你不會想把我們拐賣了吧?”
這連綿不絕的青山,若是真出了事,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他們。
莊老師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就快到了。”
都走到這了,真要回家還得再爬兩小時山路才能到坐大巴的地方,沒辦法,一群人罵罵咧咧地繼續爬山,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卻沒人再嚷嚷要回去。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來時的路像一條蜿蜒的蛇,消散在山林中。
她們站至山巔,前方視野開闊,落日的餘暉與層巒疊嶂的遠山交融,蒼翠欲滴的群峰簇擁著一條碧藍河道,沿河兩岸的隱世古寨,仿若從武俠世界裡穿越而來。
生長在城市裡的少年們,甚少見到如此震撼的大自然,驚歎地說不出話來。
在老師說出還有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黔州古寨時,竟也沒人嚷嚷著要回去。
往古寨的方向走,柳飛絮見到了倚山而修的梯田,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大瀑布。
這些奇景,她之前都隻在課本裡見過。
在古寨的那段時間,對當時的柳飛絮而言,是難得的平靜時光。
不會看到媽媽深夜抹淚,不會想背叛家庭的爸爸,也不會翻來覆去想自己失敗的告白,想已經出國的裴青梧。
她在山水之間療愈了身心。
他們一行人寄宿在古寨的居民家中,這裡的人淳樸友善,菜色也很對柳飛絮的胃口。
她每天背著畫具穿梭在古樸的寨子中,畫古寨居民,偶爾登山眺遠,畫大好河山。
遇到薛澤川,是在一個清晨。
不,那時他還不叫薛澤川。
薛川。
柳飛絮從古寨學校的老師嘴裡知道了這個名字。
那時,她正在教古寨學校的學生們畫畫,瞥見教室窗外趴著一個少年。
他皮膚黝黑,大眼睛望向教室內,黑亮的眸子裡充滿渴望。
瞧見柳飛絮望過來後,少年蹲下躲了起來,片刻,又起身想看教室上課,卻發現柳飛絮不像其他老師,她走出教室,站到了他身邊。
少女帶著不屬於大山的嬌嫩,她笑著問:“你也想聽課嗎?進來一起吧?”
薛川跑了。
柳飛絮愣愣地看著被自己嚇跑的少年,他身型消瘦,跑得卻極快,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中。
課後,柳飛絮找當地的老師打聽了這個人。
“你說薛川啊,他不住在這,他住在山裡。”
“這孩子挺慘的,父母外出打工去世了,爺爺奶奶帶大,聽說前幾年爺爺奶奶一個去世,一個中風癱了。”
“他下麵還有3個弟弟妹妹,全靠他一個人養活。”
柳飛絮不敢置信道:“他一個人養活?怎麼養活?”
“唉,就到寨子裡找點事乾唄,這家幫幫忙,那家幫幫忙。”
柳飛絮抿唇:“他沒上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