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中也散養了許多難見的獸物,外圈有著較為常見的野兔野麅等小巧獸物,最適合女眷們玩耍取樂。而內圈,便是一些較為凶猛且危險的野獸了。
此次春狩不為奪魁,而為各國友誼邦交。草坡上駿馬如魚鱗密布,其中專屬月夷獨有的汗血寶馬最為顯眼。
高台之上,陛下坐於寶座,與下首的各國首領討論著今日會是誰奪得魁首。
皇帝齊勉望著草場中三三兩兩的人群,心情大好,對著寒晟笑道:“早就聽聞月夷國盛產寶馬,今日百聞不如一見,汗血寶馬毛色純白似雪,步伐輕靈,當真是叫朕驚歎不已。”
寒晟麵色如常,恭敬回話,語氣中無不彰顯著謹慎,“陛下謬讚了,這次前來大昭,我們月夷特為陛下準備了份大禮。這次共帶來百匹駿馬,將一並奉於大昭,以表明我們月夷盼與大昭永結邦好的決心。”
皇帝對寒晟所說之化,極為滿意,撫掌大笑道:“月夷有心了,這份禮朕很喜歡。”
駿馬不難求,可汗血寶馬卻難得。前些年邊界小國時常惹事,戰亂頻起,若是有了寶馬在手,戰爭獲勝便又多了幾分籌碼。
交談間,比試即將開始。一邊的側台,是女眷們避暑觀賞之地,皇後特喚來寒月翎伴在身邊,與她閒聊著。
這時,皇後將正準備上馬的齊闌衡叫過來,道:“衡兒,你陪公主一同入獵場吧。”
這場比試太子自然也會出場,若是帶了寒月翎一同,怕是會耽誤他在獵場狩獵。
於是,寒月翎忙拒絕道:“娘娘,我自己過去便好,不必麻煩太子殿下了。”
竇皇後笑著握過她的手,輕聲道:“獵場凶險,你一姑娘家,若是出了什麼事本宮可不好同你父兄交代。衡兒先前奪過數次魁首,也不差這一回了,今日就讓他好好陪你。”
話已至此,寒月翎也不好再拒絕,起身同齊闌衡一起走下高台。
小紅馬看到自己的主人來了,興奮地蹬了蹬蹄子。寒月翎柔笑著撫摸了一下它的毛發,聽到身後的齊闌衡說道:“我們隻在外圈狩獵便好,獵場身處獵物凶猛,怕會有危險。”
寒月翎倒不在意,畢竟月夷野獸成群,她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凶猛的野獸。
身後傳來窸窣的動靜,寒月翎起初以為是跟隨著的侍衛,沒甚注意,可卻聽到齊闌衡似帶著諷意地說道:“皇弟身子不好,今日狩獵可要當心些了。”
寒月翎立馬轉過身,見齊闌舟策於一白馬之上,少年一襲深墨色騎裝,袖口由金線勾勒,在陽光下顯得貴氣且氣勢迫人。他目不斜視,神情冷淡向這邊行來。
齊闌舟勒馬停定,並沒有回應齊闌衡的挑釁,齊闌衡緊接著又道:“瞧孤這記性,皇弟曾經都能與白熊搏鬥,這小小的春狩又能算得了什麼呢?孤真是白擔心了。”
說著,他抬眼看向一邊的寒月翎,道:“公主,咱們走吧。”
“莫要因不相關之人耽誤時間。”
寒月翎應了他一聲,轉身抬腳躍上了馬背,臨行前又忍不住回首看了仍停留在原地的齊闌舟一眼。
前麵的齊闌衡開始催促,寒月翎隻得收回目光,同他一起進了獵場。
齊闌舟眯眼望著逐漸遠去的少女背影,她今日穿了一身騎裝,赤紅鮮豔,襯得她肌膚宛若白雪。金發高綰,留有幾縷碎發飄拂在耳側。
陽光揮灑下,仿佛為她周身照耀著一道金光。
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隻是在這紅裙似火的少女身邊,並肩而行著的卻是那太子齊闌衡。
齊闌舟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輕啟唇呢喃著,“太子啊……”
*
林中,寒月翎策馬行在蔥蘢的樹群之中,草叢中時不時跳出幾隻野兔,當看到人影出現時,又慌忙躍回茂盛草叢中。
齊闌衡搭弓引箭,毫不猶豫將箭射向前方的草叢。
隻聽得“嗖”得一聲,躲藏在草叢後的野兔應聲倒地。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甚至寒月翎都尚未發現野兔是何時出現在那裡的。
齊闌衡抬手輕拂袖口,微挑的眉眼透出不加掩飾的矜貴與傲氣,這與他平時在外的溫文儒雅毫不相乾。
他挑眉看向身旁的寒月翎,似乎是想從寒月翎的目光中看出幾分欽佩來,隻是後者卻靜靜坐在馬背,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