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對麵的女孩明顯緊張起來。
周聿泊能感受到,這小孩很怕他,沒了從前麵對他的那副坦蕩了,反而畏首畏尾的。
黃清禾此時的確不敢看他。
兩人之間很多話都說開了,但說不厭惡和恐懼他是不可能的。
但她一直在竭力控製自己的這份情緒,她明白周聿泊這人吃軟不吃硬,她不為了自己,也要為耀輝哥和阿爸著想。
“這兩天不用上學?”
對麵男人突然低沉嗓音響起,黃清禾手指一顫,而後小聲回答。
“劉老師給我批了兩周的假調養身體。”
對麵男人沒說話。
黃清禾以為吃完這頓飯,他估計又要出去忙了,挺過早晨就好。
卻沒料到,沒一會對麵男人又出聲了。
“這麼說今天很閒?”
黃清禾眨眨眼,有些摸不準要怎麼回答。
於是,她又驚恐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黃清禾,我打過你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黃清禾一愣,她抬頭看他一眼,搖搖頭。
“那我用臟話罵過你嗎?”
好像也沒有,小叔叔雖然嘴毒,但他從來沒有用臟話侮辱她。
從前上學時她也見識過香港街頭的古惑仔,說起話來十句有九句是女性生殖器官的臟話,要不然就是叼這個老母,叼那個老母的,饒是罵的不是她,有時候她聽了,也覺得不舒服。
於是,女孩又搖頭。
“我又不打你又不罵你,你到底怕什麼?”
女孩被訓得無措,微微撅起嘴,還是有點不服氣的。
周聿泊看她那模樣,歎口氣,“今天有空?”
對麵女孩點頭。
“去換衣服。”
黃清禾疑惑,“要出去嗎?小叔叔。”
“帶你去賭船玩兩天。”
黃清禾有點驚喜,她看過不少香港關於博彩題材的電影,她曾經也癡迷過撲克遊戲,但對賭博沒什麼概念,阿爸看她也看得嚴,怕她一個小姑娘不學好了,所以也很少帶她去自家產業玩,更彆說賭船。
“咱們家的產業嗎?”黃清禾一邊問著一邊歡騰地上樓。
周聿泊看她一眼,“不是,陳家的,剛買的郵輪,今天開業。”
陳家?
那個合勝社團的陳家嗎?
聽見說是賭船開業,必定要穿的稍微正式一點,尼落森彆墅裡,周聿泊向來不少她的吃穿,尤其是衣服上。
但黃清禾對於奢侈品和名牌的興趣向來不大,她隨便挑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裙圍了件披肩,沒戴首飾,怕太隆重。
下樓時,看見小叔叔換了件黑色襯衫和西裝長褲,倒是沒有穿他經常穿得度假風花襯衫。
小叔叔似乎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穿著,總是隨意一身花襯
衫,可就是這模樣,就已經遠遠勝過無數港島男星了,他比他們高,五官輪廓也更加深邃,有時候,黃清禾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流氓,但卻是個極其帥的流氓。
不過,今天可是陳家的局呀,不該更加正式一點嗎?
“小叔叔,你不紮領帶嗎?”
黃清禾看西裝紳士都是要紮領帶的,而不是小叔叔這樣隨意的敞著幾顆扣子,依舊一副敗家二世祖的不羈模樣。
周聿泊聽此,似笑不笑地抬抬眉。
從來沒人敢挑剔他的穿著,他不愛紮領帶,無論什麼場合。
不過,這小笨貓問這話,他倒來了點壞心思。
“不會紮,手笨。”
黃清禾聽見這話是不太信的,見識過他在叢林作戰端搶乾脆利落隻差毫厘地掌控扳機,怎麼可能真的手笨?
黃清禾想著,他既然不喜歡紮那就不紮吧,反正也沒哪個不要命地挑剔他去。
正想走出門,卻被周聿泊抓住手腕。
“著什麼急。”
男人說著將她帶到了他的衣帽間,將存放領帶的櫃子一拉,隨手拿出一條墨藍色的領帶,和黃清禾那條裙子很呼應。
“來吧,既然要求,就該你負責。”
黃清禾手裡被塞下一條領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小叔叔紮不紮根本沒人敢管呀。
可見他已經到這份上了,她也不敢拒絕。
隻能回憶著電視機裡看過的係領帶的方法。
這麼一想,黃清禾的臉突然就紅了。
因為,她學係領帶的方法,是從一部台灣偶像劇裡學的。
男女主結婚後,兩人甜蜜生活,其中有一幕就是女主踮起腳貼在男主身上,給他係領帶送他上班,係完了,男主還和女主親了快一分鐘才分彆。
當時黃清禾看得羞臊,把頭埋進抱枕裡,硬是聽見兩人不再有親嘴的水聲後,才紅著臉繼續看劇情……
周聿泊垂眸,視線下落,看著女孩的小手正在攥著領帶的一頭,女孩的指尖被修剪的整齊,微微露出粉色的指腹肉。
那雙手,在顫抖,也不知道她這是想到了什麼,那小臉紅得和桃子似的。
周聿泊的眼底有了笑意,花臂一抬,輕而易舉的將這小孩抱到低矮櫃子上,和他齊平。
“怕你累著,這會,能係了?”
周聿泊的語氣悠哉,還帶著點嘲弄意味的好笑,壞死了。
黃清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再亂想,他們可不是甜蜜電視劇裡的男女主。
女孩的小手繞過他的脖頸,因為他的肩背很厚很壯,她不得不向前傾了一點。
於是,少女淡淡清甜桃香的呼吸就這樣噴灑在男人的肩頸。
讓人發癢。
偏偏女孩笨拙的小手還在他胸口顫著,兩人的額頭差點碰撞上。
小叔叔身上總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更像是一種濃厚灼熱的熟男氣息,一聞就令人發燥。
黃清禾隻能微微屏住呼吸,小手加快速度。
周聿泊好笑地看著這小孩嘟起的臉,掐了掐。
“想什麼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