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動乾戈把自己整到這種陰濕晦暗的監牢裡來,一不大刑伺候,二不審案定罪,這就直接開了牢門,放自己走了?
顧衡都以為自己想離開這地方,都沒那麼容易呢。
但這位司務大人似乎就是這麼個直性子,說放走就放走,感覺很不嚴肅啊。
可要是隻看這片地底監牢,還有那司務大人身上的官威,這冷酷的壓迫感就已經傳出來了。
要說有什麼不太符合的。
就是顧衡用全知視角也看了看,發現這位司務大人也打不過他。
這中州皇朝的官兒,按理說也該按照實力強弱來安排的吧,總不能是那位中州女帝憑喜好給職位,讓力不配位者坐上了不該做的位置?
顧衡覺得那位女帝被彆人傳得那麼聖明偉岸,感覺是個明君,應該乾不出這樣的事。
這種以武為尊的世界,分蛋糕就得按照拳頭大小來分嘛!
所以,他比禁衛司司務這種大官都厲害!
顧衡突然想到,如果連這禁衛司的司務都比他弱,那麼……
誒,他能不能也在這中州皇朝蹭個一官半職啊?
顧衡還沒試過當官呢。
“你走吧。”
“違反陛下聖令,本該嚴懲不貸,但這禁衛司的規矩是,若是有人主動交代,並無過錯,也可酌情放其離開。”
陸離拍了拍顧衡的肩膀,臉上還露出了一點看似和藹的神色來。
“好,在下多謝司務大人了。”
顧衡也不拖遝,趕緊離開這座監牢才是,這地方不宜久留,容易對心理上的健康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哦對了,大人可曾聽說過秦伊瑤這個名字?”
“沒聽說過。”
“好吧,我就不留在這叨擾了。”
來時的路顧衡也記得,顧衡兩步並做一步,速速潤了。
“大人,就這麼放他走了?”
旁邊的劍修蹙起眉頭。
也不下力氣多盤問,大刑也不上,太虎頭蛇尾了。
“問又能問出什麼來?”
陸離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對手下的短視無知不滿。
“他是奸細,或者不是,把他留在這監牢裡是看不出來的,若他還是個有身份有來頭的人物,那我禁衛司將其扣在牢裡,上刑拷問,到時候鬨出的麻煩豈不是更大?”
“那您的意思是……”
“哼,我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蹤印記,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我們禁衛司的眼睛了!”
“如果他真沒問題,那此事也就算個不大不小的誤會,大家悶在肚子裡爛掉就是……”
“可如果他真的有問題,哼哼,我禁衛司可不能放過這種立功的機會!”
陸離抬起手來,看著自己手心上的那抹“尋蹤素”的痕跡,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
他在顧衡身上,塗上了用於追蹤氣息的獨特靈藥。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這種招數,他可不是第一次玩。
既然抓不到證據,那不如老老實實放人家走,如果真有什麼不對勁,露出馬腳來,再去處理也是不遲的。
“大人還是高,屬下就沒想到這樣做。”
劍修忙不迭地拍了個馬屁。
“你見識少,還需多練,總有你開竅的時候。”
陸離對這番毫不遮掩的吹捧相當受用。
“你順便在司內,找兩個練過隱匿功法的好手,讓他們跟著那家夥,他身上有尋蹤靈素,哪怕藏在茫茫人流之中也躲藏不了。”
“看看他這個‘深居簡出’的‘隱士’,在這種風雨欲來的時日,到都城是要乾嘛。”
“是!不過大人,剛才他說……秦伊瑤?”
劍修疑惑道。
“聽著像是個女子的名字,或許查一查她,會有眉目?”
“我不曾聽說過這個名號,著實陌生,不過這也是條線索,你另外再找幾個人,去打聽打聽‘秦伊瑤’這個名字,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把人帶到禁衛司來,也許審得出什麼。”
“是!”
劍修也麻利地退下了。
陸離心裡想得很多。
雖然說托女帝之威風,他如今也成了仙,但以前曾經是終極目標的“仙階”,現在卻成了絲毫不能令人滿足的一個小境界。
但凡是個修煉者,心裡就一定會有繼續變強的執念。
陸離心裡的執念尤為深重。
雖說食受君祿,已經讓他走到了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境界,但人都是貪心的。
哦不,不能說貪心。
應該說,進步之心,是成大事者必須要有的!
現在魔界入侵剛被打退不久,玄天界裡有魔界奸細的流言甚囂塵上,他收到點風聲,據說連女帝本人都對此有所關注。
這身為臣子,投君所好,就是進步的一大途徑!
現在陸離反而希望,那個家夥真是什麼奸細了。
他要不是,自己豈不是失去了個進步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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