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亞爸爸膽怯看了一眼烏壓壓人群,慫了,惡狠狠看向小亞,“還不跟我回去!”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慫包。
小亞不敢動,陸月也抱著小亞不鬆手。
隊長走回來,“他遲早要回家。”
陸月搖頭,“我可以養他,我有錢。”
“你也沒成年。”
“我不。”
雖然法理如此,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手。
陸月:“人我帶走,讓他去法院告我,我受著。”
“你這丫頭,怎麼聽不懂話,你們都未成年。”
陸月第一次特彆恨特彆恨未成年三個字。
陸月在小亞耳邊說道:“小亞,彆怕,你回去先順著他,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姐姐跟你約定好。”
小亞咬著唇眼淚一個勁兒流,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是,精神是一回事兒,身體直接反應是另一回事兒。
他想走過去,走向他血緣父親那裡,可是身體太恐懼了,恐懼到走不了。
明明,他覺得自己都已經那麼聽話了。
為什麼還要被認為不聽話,被送到那種地方去?
他隻是不喜歡說話,不喜歡這個世界。
“快點。”小亞爸爸走過來,一把把小亞抓走,走時候嘴裡罵罵咧咧,一刻不停,看陸月真想衝過去一棒槌敲死他。
隨著時間過去,陸陸續續,家長都來接孩子了。
有看到孩子滿身鞭痕,結痂傷口後悔不已,痛哭流涕。
也有看到自己孩子仇恨眼神,膽怯害怕。
還有執迷不悟,告誡孩子再不聽話,就把他送回去。
康媽媽康爸爸也來了。
康業那雙如地獄餓鬼眼睛凶惡盯著兩人,仿佛要將兩個人殺之後快。
他撲了過去,就如同撲向小亞爸爸。
他舉起拳頭,那拳頭就在空中發抖。
可是,他打不下去。
打彆人爸爸,他打痛快。
可打自己,太難了。
那些十數年相處感情,那些他半夜生病時爸爸背他去醫院畫麵。
那些點點滴滴對他關心和愛護。
恩怨交錯,愛恨難解。
如何下得去手?
康業一拳頭砸向地麵,傷是自己。
從警察局出來,陸月看向戰戰兢兢康爸爸康媽媽,“叔叔阿姨,讓康業去同學那裡住幾天冷靜冷靜,可以嗎?”
“住你家?”康媽媽看向陸月,好像在看一個十分不檢點女人。
“不是,是我家。”
這時,坐車過來郝城到了。
康媽媽康爸爸看到郝城,又去看康業,康業陰森笑著,兩個人膽戰心驚,內心裡那一點點猶豫瞬間都沒了,立刻點頭同意。
郝城這次坐是自家司機車。
陸月和康業一起上車。
郝城將前麵電動座椅轉了過來,三個人麵對麵,可以說話。
他拿了杯飲料扔給康業,又開了瓶可樂,插上吸管遞給陸月。
郝城是個話嘮,跟康業直接就聊起來了。
郝城:“你爸媽乾嘛把你送進那種學校?”
“因為打遊戲。”
“你不是拿了獎杯之後,他們就不管你了嗎?”陸月問。
康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們不管我是有條件,成績要在前二十,我從上學期開始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這次期中考掉到了第二十一名。”
郝城當下驚歎了,“有病吧,不過就一名而已,至於嗎?”
是啊,就一名而已。
康業嘲諷勾了勾唇,誰知道他們能偏執到這個地步。
在他們控製範圍內,出一點偏差都不行。
康業和郝城聊著。
陸月處於沉默中。
如果說康業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這次考試第二十一名,然後康爸爸康媽媽就發瘋了。
那不就是說,是因為她轉學過來了,多了一個她在康業前麵,所以康業才從二十名掉到二十一名嗎?
把她從排名表上拿掉,康業不就還是第二十名嗎?
陸月:“……”
所以,康業這遭罪,跟她也有那麼一丟丟關係。
“跟你沒關係。”
康業突然回頭對陸月說,“是他們自己發瘋。”
說完,康業不想說話了。
郝城聳聳肩。
司機先送陸月回家,下車後,康業對陸月說:“謝謝,這件事,我會記一輩子。”
“如果我說加油,你會不會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
“會。”
“好,那我不說了,再見。”
說完陸月走了。
車子也開動了。
郝城歎了一口氣,“我姐可沒有站著說話不腰疼。”
康業看了他一眼。
郝城認真看著他,“我姐八歲才上小學一年級,你知道嗎?”
康業搖頭。
郝城說道:“我姐小時候,爸媽都在外地,一年到頭不回來,後麵兩個人離婚了,媽媽改嫁了,爸爸呢又新娶了一個,爺爺奶奶又不隻她爸一個兒子,他們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姐她爸在外麵不回來,不管我姐,也沒寄錢回來,爺爺奶奶要帶其他孫子,基本上我姐就沒人管。
我姐小時候,為了避免她出去摔著碰著要醫藥費,基本都是關在小屋子裡,那間小屋子跟警察局裡作筆錄說房子很像,窗戶很小基本沒有光,從早上關到晚上,直到吃飯,然後再關回去。
後來我姐大了一點,就開始負責照顧二伯兒子女兒,那兩個人比她還大兩歲。
吃剩飯,負責燒火,照顧哥哥姐姐,被關在黑屋子裡,直到姑姑看不下去,把姐帶到身邊養著,八歲,送去讀書。
我姐啊,其實一直在加油。
她最羨慕是姑姑兒子周源,雖然經常挨揍,但是可以和爸爸媽媽,鬨脾氣,耍賴。
我姐說,其實她也想要這樣爸爸媽媽,甚至有時候在想,或許,她不是陸家女兒,是他們撿來,如果是這樣多好,那麼她就可以期待,也許有一天她會見到自己爸爸媽媽,也能和他們撒嬌耍賴。
你看,不是隻有你經曆過這些,我姐她不隻經曆,而且從來沒擁有過父母愛。”
康業眼眶潤潤,剛想抹掉眼淚,就聽見郝城嗚嗚嗚哭。
郝城:“嗚嗚嗚,我姐太可憐了。嗚嗚嗚,我姐過那麼慘還那麼厲害,嗚嗚嗚,對比起來,我好廢柴,太沒用了。”
康業:“……”
那點想哭情緒瞬間被毀一乾二淨。
回到家,陸月聯係了路白霜,將這邊事情全部都跟她說了。
路白霜連發了三個憤怒冒火表情包,“天下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父母?你說,要我怎麼做?我要打爆那個男人腦袋。”
陸月冷靜打字:“我聽說叔叔阿姨在華國有成立一個兒童保護基金,你能不能和叔叔阿姨說一聲,把青少年這一塊也納入進去看能不能通過法律救助幫今天被救那些人?郝城也說他會把今天事情告訴郝叔叔,如果可能話,郝叔叔也可以捐贈一部分錢給基金會,我這邊也有一部分錢也可以用到。”
路白霜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我現在就給我爸媽說,你彆看基金會掛在我爸名下,實際上主管人是我媽媽,我爸媽可疼我了,我跟他們說絕對沒問題。還有,你那點錢,夠乾什麼?還不是從我這裡賺來,不需要!”
陸月給路白霜發了一個點讚表情包,“果然不愧為財大氣粗你。”
路白霜發了個我是天下第一大驕傲表情包。
陸月看著聊天框,仔細思考。
她從女警官那裡了解到資料上說,小亞爸爸和媽媽早就離婚了,小亞監護權在爸爸手裡。
如果可以找到小亞媽媽,就可以把監護權拿回來。
如果小亞媽媽心疼小亞,那麼小亞就可以和媽媽一起生活。
如果不心疼小亞,可以請求她幫忙把小亞監護權先拿回來,然後再在基金會幫助下找到一戶比較好人家收養小亞,或者由她出錢通過基金會讚助小亞生活和學習。
警察那邊雖然短時間內可以每天去小亞家監督,但是長期肯定是不行。
而且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監督。
今天事情在警察局有備案和視頻記錄,證明小亞爸爸有暴力行為,隻要找到小亞媽媽有很大可能拿回監護權。
就是不知道小亞媽媽現在在哪裡。
唉……
陸月趴在桌子上等路白霜消息。
路白霜爸爸媽媽真很疼她。
好羨慕……
不過沒關係,她也有姑姑啊。
姑姑對她比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好。
陸月很快振作起來。
很快路白霜回消息了,“OK了,我出馬,我爸媽哪有不答應。”
“拜謝小公主殿下。”
“真要謝謝我,小提琴不準放下,每天都要練!”
陸月:“……”
很快路家和郝家聯係上了。
一個是文具大亨,不缺錢。
一個是通訊手機領軍人物,不差錢。
同樣都是行業頂尖人物,雖說行業不同,以前不曾有過交集,但是能聯係上也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兩家就可以相互幫助或者合作,這種人脈比錢值錢多。
明明隻是單純想幫一下那些受傷孩子,卻在同一個基金會關係中,交了一個不錯朋友。
不過在陸月和路白霜結束通話後沒多久,陸月接到了陸姑姑電話。
“月月啊,今天一中人打電話給我說是想了解一下你基本信息,說如果方便就回答,不方便可以不回答。”
陸姑姑有些擔心說:“我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影響,他們問啥我答啥,問了一些你爸媽事兒,還有你小學讀書事兒,這些對你沒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