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和周源郝城也來幫忙。
陸姑父先把牆紙撕了,把裡麵的一層砂掉,陸月和郝城就負責刷大白。
陸姑夫做木工,周源砌牆,陸姑姑刷漆,裝馬桶。
分工乾活,有條不紊。
這家店,原本的外部構造就是仿古風的建築,陸姑父在做桌子和凳子的時候,露了一手,用工具在桌子和凳子上雕刻了一些仿佛的祥雲,等刷上漆,一下感覺就不一樣了。
陸月和郝城鼓掌。
陸姑夫一個老實漢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笑了。
郝城看著刷好大白的整麵牆,“新是挺新的,就是看著太單調了。”
“要不買點東西掛上麵?”周源問。
陸月想了想,“過幾日,我買些丙烯顏料過來,我在上麵畫點什麼吧。”
“對對對,月月會畫畫。”陸姑夫一邊說著,手裡的活也不停。
“還可以掛一些裝飾。”郝城一邊思索一邊說:“例如古風的燈籠,香囊之類的,頭頂天花板也挺枯燥的,不如安一些氛圍燈,再掛一些紙傘做裝飾,姑姑的手藝很好,到時候新客雲集,現在年輕人都喜歡拍照,如果裝修搞得好,朋友圈,短視頻一宣傳,客流量就起來了。還有,現在做成大飯店了,監控也不能少,否則遇上鬨事的客人,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就無法劃分責任,到時候吃虧的是我們自己。”
陸姑夫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些他完全沒想過,感歎道:“果然,還是讀書多的人聰明,會做生意。”
被誇獎了,郝城眼睛閃閃的看向陸月,那模樣仿佛在說:“姐,誇我。”
誇獎的話明明到嘴邊了,看著郝城那麼得意的樣子,陸月反而說不出口了,不想讓他太得意,隻點了點頭,說:“你心眼挺多的。”
郝城:“嗚嗚嗚。”姐不誇他,還損他。
長城不是一日建成的,舊房改造也是一樣。
陸姑姑下午三點過回去蒸包子賣包子了,陸月周源郝城和陸姑夫繼續在新店收拾。
牆砌好了,也刷上了大白。
木工隻能依靠陸姑夫。
陸月開始構思要在牆上畫些什麼,幾分鐘後,陸月有了想法。
剛好郝城買好了丙烯顏料,讓老板送過來了。
幾大桶夠用了。
比較小的那麵牆,陸月準備畫一副青山綠水,再加題字。
新砌的牆麵積比較大,如果說有紙扇燈籠和香囊做裝飾,不如畫一副漢唐美人將軍跨時空相愛。
三日後,等陸月畫完,郝城看著那隔著千年時空相愛的男女默了半晌,然後倔強的扭頭看著陸月,“姐,你不覺得虐嗎?”
將軍佳人相遇,一個眼神陷入愛河,原以為是一場命定的緣分。
互贈信物,互許終身的時候,才發現,彼此無法觸碰,才恍然間察覺,啊,這個與所有人都如此不同卻與自己無比契合的愛人,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時空。
他們中間有千年的時光。
那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銀河。
這多虐啊。
他家姐真不愧是畫漫畫的,一麵牆就通過三幅畫,就畫完了整個故事。
陸月看看郝城,再看看畫,好不理解的問,“虐嗎?”
郝城:“姐,你說呢?”
陸月微微一笑:“就這樣吧,已經沒有空間畫了。”
郝城:“!!!”
姐,你的良心呢?
你看著牆壁上最後一幕,將軍拔劍跪地落淚,佳人心死如灰,不內疚嗎?
還有,你為什麼要把人物畫得這麼美型,場景畫的如此唯美,要把他們的愛情畫得如此有代入感,你這不是逼瘋看這麵牆的人嗎?
這時周源買飯回來了。
陸月端起一個的飯盒,放到郝城手上,“你也辛苦了,吃飯。”
郝城:“……”他不想吃飯,他現在想衝過去把那麵前上的時空撕出一條裂縫,讓將軍和佳人重新相擁。
周源也拿了一盒,一邊吃一邊看向那麵牆,將軍英武剛毅,佳人柔情似水,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一眼萬年,不過如此。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的結局如此悲劇?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結局。
到了那一刻,那位百戰百勝的將軍第一次無力的單膝跪在地上,鐵漢落淚,心死如灰,佳人伸出手,想撫摸他安慰他做不到,她隻能滿臉淚水的就這麼伸著手。
那黑色的鎧甲上有刀鋒,有血跡,有戰場留下的千錘百煉。
那把劍,在冰冷的月色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上麵的印紋仿佛一個古老的詛咒。
佳人身上的唐裝卻是繁複美麗,明亮豔麗,如那名動天下的牡丹,襯著長安的繁華。
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強烈反差。
難怪兩個人能相互吸引。
周源感覺被虐的肝疼,他猛的扭頭,看向陸月,“月月。”
陸月放下手裡的小雞腿,“哥,怎麼了?”
“月月,你太過分了。”
周源指著畫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
陸月:“……”
這不就是一個故事一幅畫嗎?
為什麼弄的她好像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郝城大概是看出陸月的疑惑了,湊過來小聲說了一句,“主要是畫的太細節,太有代入感了。”
陸月:“……”
租約一到,陸姑姑和陸姑父就從原來的包子鋪整理好東西搬過來,繼續裝修店麵,等一切弄好,選定飯館名字的時候又犯了難。
陸月想起薑爺爺以前說過自己開的店叫洪旺徳,後來這個名字注銷了,斷了傳承至今是他的一個遺憾於是向陸姑姑和陸姑夫提議了這個名字。
陸姑姑陸姑父一聽立刻同意了,又紅又旺,還有德行,多好的名字啊。
獲得了陸姑姑,陸姑夫的同意,又去空間征求薑爺爺的意見後,聯係了薑爺爺的兒子女兒詢問,因為對薑奶奶的照顧,陸月借口是從薑奶奶那裡聽說的洪旺徳三個字,兩個人感慨了一番,也樂見洪旺徳三個字重出江湖。
得到了雙方的同意,陸月飛快的聯係店家定製招牌。
包子鋪退了,陸姑姑去找房東要轉讓費。
房東手裡拿著一杯泡好的普洱,一邊喝著一邊看人打撲克,頭也不抬的說:“轉讓費啊,按規矩,找到下一任租客,讓他給你。”
這邊的規矩就這樣,陸姑姑也沒辦法,隻能算了。
但是房東的名聲臭了,好多人都不願意租他房子,沒人租,這幾萬的轉讓費就拿不到,這轉讓費就相當於押金啊。
家裡錢都拿來支付新餐館的房租水電費和裝修前了。
這等開業了,還要做活動,印宣傳單,還有買菜買米等等一係列開銷。
陸姑姑有些著急。
隔天,陸月雇用了兩個漂亮的小姐姐讓他們到真好吃包子鋪轉悠,逢人就問怎麼沒開張,他們是看了網上的推薦專門從外地坐飛機過來的。
連續三天後,房東有些坐不住了。
包子鋪關門後陸陸續續好多人問,這怎麼外的都專門坐飛機過來了。
大老遠的就為了吃個包子?
隔了一天,陸月又雇用了隔壁小區的兩位阿姨,兩個人站在看人打牌的房東後麵就聊天。
“你說這好好地包子鋪怎麼就關門了?”
“好像是因為租金什麼的不乾了,具體情況誰知道呢!”
“多可惜啊,好不容易打出了名聲,我瞧著這幾天好多人問。”
“可不是嘛,我孫女跟我說,網上好多包子鋪的推薦。人都說這網紅包子就是不一般,好吃還便宜。換了彆人加早漲價了,翻十倍都有人買,也就是賣包子的兩口子心眼實在,啥都不懂,才死守著八塊一籠。”
“唉,可惜了,這麼好的招牌。要是我我就接下來,拿著這個招牌接著乾,網紅包子啊,你看以前排隊的人多長啊。你看人家奶茶店,味道不怎麼樣,名聲打出去了還不是排老長的隊了。”
“說的我都心動了,要不你問問去。”
“我又不會做包子,而且那店麵彆看小,貴著呢。”
房東敲著保溫杯的杯蓋動了心。
他是不會做包子,但是他可以請人做啊。
真好吃包子鋪,招牌裝修位置都一模一樣,網上的宣傳都是現成的。
他平日裡就總去包子鋪轉悠,天天看著那長龍排的,按他的算法,包子鋪每天的營業額可比房租多多了。
這包子嘛,味道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吃的是個牌子。
說乾就乾。
房東立刻回家,準備將包子鋪重新開業。
反正隻需要找一個會做包子的,剛好他表弟的兒子不就會做包子?
很快,包子鋪又開張了。
陸姑姑一聽,隻覺得這個房東也忒無恥了,她當即跑到包子鋪裡吵,偷了他們家的招牌,搶了他們家的顧客,現在自己開店,不租了還不給他們轉讓費。
陸姑姑以前在村裡罵人,能一口水不喝罵一天一夜。
她這一罵,誰還上門買包子。
這人都請了,材料都買了。
隔一天,菜可就不新鮮了。
房東急了,趕緊找到陸姑夫要道歉,要和解,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歸還了轉讓費。
這招牌都讓人搶了,能有什麼辦法?
房東也是有兒子有女兒的人,在當地還有不少親戚,真惹急了,發生衝突,有個傷害就不好了。
陸姑夫隻能勸說陸姑姑算了,忍一忍吧。
於是,房東的包子重新開張了。
果然,如他所料,雖然包子味道不一樣了,但招牌在,顧客就在。
雖然有一些從外地過來的評價不過如此,街坊四鄰也少了不少。
但是,不知內情的人也大有人在。
還有些人已經習慣就在小區門口吃了。
那排隊的長龍了,還真沒少多少。
房東算著賬,一整天心情都好極了,樂嗬嗬的。
就在房東數錢數的最高興的時候,陸月一紙訴狀將房東告上法院,控告房東商標侵權,並要求限期關門整改,賠償名譽損失和侵權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