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秦爸爸丟不起那個人。

趁著秦大伯和許嘉治在寒暄,秦爸爸像箭一樣的衝到陸月麵前,伸手就去拽陸月的手臂,想將她從這裡拉走。

陸月躲開,秦爸爸惱怒道:“你小小年紀出來陪酒,現在不趁你大伯沒發現離開,是嫌自己丟人沒丟夠嗎?”

陪酒?

郝城挑了挑眉,誰敢讓他家姐陪酒?

“你真的應該慶幸活在一個文明的國家。”陸月說完,看向前方,開口道:“傅老師,許總經理。”

許嘉治立刻拋下秦大伯,目光尊敬的看著陸月,“陸小姐,你說。”

秦大伯臉上的笑容一滯,剛才還寒暄的好好的,對麵的女孩隻是輕輕叫了一聲,許總經理就不理他了。

難道,對麵這位長得像男孩的小姐有什麼獨特的背景?

陸月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直接指著秦爸爸說道:“這位先生,誤以為我和傅老師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更是以為我今天出現在這裡是來陪酒的,所以我想請您和傅老師幫我解釋一下。”

見不得人的關係?

陪酒?

許嘉治,傅梁,秦大伯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看向秦爸爸。

秦爸爸也是局促不安,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逆女做出丟人的事情就算了,還敢當眾講出來。

秦爸爸急忙解釋道:“小女孩貪慕虛榮,不知分寸讓各位見笑了。”

秦爸爸本以為自己說完會好一點,沒想到大家的表情變得更一言難儘了。

怎麼了?

他愣了。

傅梁冷哼了一聲,“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鬼扯蛋的風言風語,我今年四十八了,有老婆有兒子,家裡所有人都知道月月是我學生,沒有你想的那樣肮臟事!”

什麼玩意兒!

他和月月怎麼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了?

月月還去他家吃過飯呢。

喊他老婆師娘,喊他兒子哥哥,他持身正己這麼多年,哪裡像那種玩弄無知少女的禽獸了?

氣死他了!

許嘉治臉色也很難看,“這位先生,我許嘉治談生意還不需要人陪酒,更何況,陸小姐和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我們今天剛剛達成一項合作,當然現在是保密的,過一段時間,會向所有人公布。”

不可能,不可能!

秦爸爸打死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已經是稱為天才的陸月,還能在彆的領域更天才。

他倉皇的說道:“不可能。她才十五歲,還要幾個月才滿十六,都未成年,能和許總經理你合作什麼?”

“你是什麼人?我們合作什麼用得著和你交代嗎?”

秦爸爸語氣裡的滿滿惡意讓許嘉治惱怒了。

“我——”

秦爸爸求助的看向陸月,陸月不予理會,秦爸爸又看向秦大伯。

許嘉治滿臉冷色的看向秦大伯:“他是你帶過來的人?”

秦大伯訕笑,“誤會誤會,許總經理,他隻是過來送畫的,溫衍的畫。他不是故意和陸小姐起衝突。”

秦大伯拉了拉秦爸爸,壓低聲音說:“還不向許總經理和陸小姐道歉。”

秦爸爸動了動,道歉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有什麼錯需要道歉?

不就是個誤會嗎?

解釋一下不就好了。

而且,給許總經理道歉就算了,給陸月道歉算怎麼回事?

哪有大庭廣眾之下,爸爸因為一點誤會向女兒道歉的道理?

秦爸爸死挺著不說話,秦大把急了,踹了他一腳。

如果和walter達成合作,那是多大的交易量?

這老三怎麼每回到關鍵的時候就犯糊塗?

這一腳踢的很重,讓秦爸爸很委屈,秦爸爸隻說道:“我是陸月她爸,說她一兩句怎麼了?”

眾人愕然。

“現在還不是。”陸月看向秦爸爸,“但是不管是不是,無端汙蔑一個人都需要道歉。”

郝城鼓掌,“我姐說的對。”

許嘉治:“陸小姐說的對。”

傅梁:“哼。”

這一番支持,再一次讓秦大伯對陸月的身份有了更高的一重認識。

秦大伯這一次沒踢秦爸爸,隻是轉過身,警告的看著他。

秦大伯的臉屬彌勒佛那種,加上他為人總是笑嗬嗬的,看起來十分和善,所以一旦沉了臉,就十分可怕。

秦爸爸漲紅了臉,想硬氣起來,可是卻又不敢。

如果秦大伯斷了他們家的資援,明天他們家就會成為上流社的笑柄。

他就必須靠著借錢過活。

可是,讓他跟陸月道歉……

一種羞辱感緊緊的將秦爸爸包圍,他抓著畫筒的手掌心全是汗,渾身如同被千萬隻蟲啃噬般的難受。

“對,對不起。”

終於,千難萬難,他開了口。

陸月淡淡的看著他,“你在跟我,還是在跟許總經理道歉?”

秦爸爸羞憤的瞪著陸月,咬牙切齒的說道:“給你們。”

陸月:“那麼,請你分開道歉。”

這話一出,秦大伯看著陸月的目光深了幾分。

這丫頭,做事真夠狠的啊。

秦爸爸抓著畫筒的手在畫筒上都摳出了印子,他咬碎了牙般的開口道:“對不起,許總經理。對不起,陸月。”

“這個世界上,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這是最基本的禮貌。雖然你的道歉並不夠誠心,但是看在你道歉了的份上,我不會追究你法律意義上的誹謗責任。”

陸月說完,麵向許嘉治,“許總經理,我先告辭了。”

說完,陸月往門口的方向走,郝城跟了上去。

秦大伯是明白這生意談不下去了,隨意說了幾句,也走了。

他算是看出來,這生意,找這個叫陸月的丫頭應該會更方便。

路上,郝城買了杯奶茶給陸月,“姐,你在秦家受委屈了,怎麼不說?”

“你覺得我是那種願意受委屈的人嗎?”

“還是不爽。”郝城喝著奶茶,看剛才秦學海的樣子,平常在家對他家姐肯定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沒個好態度。

居然還敢汙蔑他家姐陪客?

可去他個小餅乾的。

“不爽,你想怎麼樣?”

“嘿嘿。”郝城賊賊的笑著,“姐,你以前不是有段時間很喜歡畫畫嗎?送我一幅唄。”

“都是黑曆史,不送。”陸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郝城:“嗚嗚嗚。”

陸月沒有變化。

郝城:“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哭死也不行。”

“姐。”郝城挽著陸月的手臂,頭靠在她的肩頭撒嬌,“姐,你就給我嘛,我想要。”

“你想乾壞事。”

“那怎麼能是壞事呢?我是想給你出氣。”郝城搖晃著陸月的手臂,“姐~”

“姐~”

“姐~”

“姐,嗚嗚嗚……”

陸月掏掏耳朵,實在是受不了郝城了,“你去姑姑家挑吧。”

“姐,你最好了。”

郝城比了個大愛心給陸月,“愛你。”

陸月:“……”

郝城嘴裡的愛就跟在批發市場批發似的,隨手就能拿出來一打。

這時,黑色的商務車在路邊停下,秦大伯落下車窗,“月月,我是你大伯,既然遇上了,送你一程。”

陸月點點頭,和郝城說了一聲,上車。

秦大伯在離開後就抓著秦爸爸將一切了解了一個清楚。

當然,事情經過秦爸爸一說,陸月變成了一個愛慕虛榮,又跋扈不講道理的人。

秦大伯對這點並不在意。

陸月慢慢的喝著奶茶。

秦大伯臉上的肉慢慢堆出了一個十分和藹的笑容,“好巧,今天在酒店遇上了,出來又遇上了。既然這麼巧,月月,你今天跟我回老宅吃飯吧,你爺爺可想你了,一直讓你爸爸把你帶回去看看,可是你爸爸就是拖著,可能是擔心你剛回家不適應。”

陸月禮貌的笑著,“好呀,謝謝。”

“月月剛剛是在和朋友逛街嗎?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逛街。”陸月定定的看著秦大伯,“大伯,我不是在逛街,是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

“等大伯順路送我回家。”

陸月的笑容很溫和,看起來毫無攻擊力,就和秦大伯擅長的笑容一樣。

秦大伯笑也敦厚的笑著,“月月。”

“嗯?”

“可以告訴大伯,你和Walter許總經理是在合作什麼嗎?”秦大伯的聲音很慈愛,特彆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陸月淡淡的說道:“我拿到了一款關於發動機的專利,我們就是在合作這個。”

“哇,月月還懂汽車,好厲害。”

“大伯。”陸月有些無奈的秦大伯,“我十五快十六了,不需要用哄小孩的語氣和我說話。”

“咳咳。”秦大伯尷尬的咳嗽兩聲,“那行,回老宅後,咱們坐下慢慢聊。”

就在這裡,陸月收到了郝城的消息:姐,有個慈善拍賣會,咱一起去唄,你把秦家人也弄過來。

下麵是一張慈善拍賣會邀請函的圖片。

陸月回了個好,將手機放回了挎包裡。

車開進老宅,陸月被帶到了客廳。

秦老爺子聽說他那個被抱錯的孫女來了,拄著拐杖急衝衝了過來了,他見到陸月眼前一亮,長得好,眼神堅定,透著股不服輸的精氣神兒。

秦老爺子讓陸月到自己身邊坐著,問了一些家裡的情況,聽到陸月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落了眼淚,“以前吃苦了。”

“還好,姑姑一家都對我很好,吃苦也就頭幾年。”

秦大伯讓家裡的阿姨泡了茶,切了果盤過來,樂嗬嗬的說道:“爸,你不知道,月月沒說實話,她現在可非常厲害。”

秦大伯笑著將陸月曾經獲得的獎項一個一個的說了出來,還專門介紹了一番,說的陸月很是不好意思。

秦爺爺看著陸月的眼神又亮了幾分,“好,好,是個優秀的好孩子。”

秦大伯笑道:“不止如此,月月現在還獲得了一個什麼發動機的專利,跟Walter公司合作,是許總經理十分看中的人,還是Walter傅總設計師的學生。”

“秦爺爺,大伯說的太誇張了。”

“怎麼誇張了?優秀就應該好好誇一誇。”

秦大伯笑的很開心,秦爺爺卻注意到了陸月對他的稱呼,爺爺和秦爺爺,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看來,學海和他妻子還沒得到小丫頭的認可呐……

越是優秀的人,骨子裡越是驕傲。

秦爺爺拉著陸月的手,“丫頭,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失誤讓你受苦了,爺爺會連帶你父親的那份補償你,你說你想要什麼?”

陸月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爺爺,如果可以,我希望秦先生和他的夫人,以及生活在那座大平層豪宅內的所有人,我們都能靠自己的雙手,獨立堅強的生活。”

這個要求,很有意思啊。

秦爺爺自己都驚著了。

大部分人在他這麼問的時候,要的都是錢,房子,或者股份。

到陸月這兒,要的卻是她們一家的獨立。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丫頭,有你的啊。”秦爺爺爽朗的笑著。

秦大伯愣了愣,也附和著秦爺爺笑。

這丫頭是要斷老三的後路啊。

老三是怎麼得罪她了?

秦爺爺和陸月聊了一會兒,帶她去看花園裡他種的花,一個一個的介紹。

晚飯時,秦大伯一直在暗示陸月幫助秦家就是幫助她自己,陸月都回避了這個問題。

等離開時,秦大伯送陸月出門,陸月笑著說:“大伯,許總經理短時間不會離開本市,如果你想和他談生意,還有時間。我隻是一個賣專利的,對於生意上的事情並不懂。”

“大伯知道,但是月月啊,大伯瞧著許總經理對你可不是一般的重視,你能說上話就說,有沒有用那是另一回事兒。”

生意人的思維和她的不一樣。

陸月也不強求,隻說道:“後天在渤源酒店有一場慈善拍賣,許總經理也會去。”

“知道了,大伯謝謝你。”說著,秦大伯拿出了一個袋子給陸月,“這是見麵禮,剛才人多,找不到時間給你。”

陸月搖頭:“不用。”

“要的,哪有自家人見麵不準備見麵禮的?”

“真的不用。”陸月堅持拒絕,秦大伯也沒辦法,隻好算了。

秦大伯回到大廳,秦老爺子問道:“她怎麼說?”

“沒收。”

“唉……還是和我們生分了。”

……

秦家,秦爸爸鐵青著一張臉回來了。

畫也沒送出去。

秦媽媽和秦阮叫了師傅上門做美甲。

這秦爸爸一回來就怒氣衝衝的,仿佛受了很大的羞辱。

這種狀態秦媽媽也是第一次見,她擔憂的拉著秦爸爸回房間,“老公,怎麼了?”

“怎麼了?你生的好女兒!”

回到家,秦爸爸再也控製不了那將自己整個人都點燃了的怒火,“陪酒,□□,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了,以為自己了不起,拿著許總經理壓我,讓我給她道歉!看看,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賣身還賣出優越感了!”

什麼專利,什麼合作。

一個未成年合作個屁!

還不是因為睡過了,抓著人家的把柄,人家才那麼由著她!

秦爸爸寧死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如果他的判斷出了問題,那不是代表他是陸月口中的那種齷蹉老男人嗎?

那不是代表他嫉妒陸月嗎?

不可能!

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絕對不是!

秦爸爸怒火直衝腦門,什麼都顧不得了,他指著秦媽媽的鼻子罵,“你以前混那些圈子,混吧,啊,混吧,生出來這麼個東西,我真懷疑你基因裡就帶著賤!”

秦媽媽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劈頭蓋臉就被一頓臭罵,她哪裡受得了?

她以前是當□□手,嫁人了就是少奶奶,從來都是人捧著的。

以前,秦爸爸對她也是千依萬順,不會說半個不字。

可是現在呢?

秦媽媽紅了眼睛,看著麵前暴跳如雷,仿佛瘋了一樣的秦爸爸,感覺自己好像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整個人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秦學海,你還是秦學海嗎?”

秦媽媽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問,“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種話?我是你妻子,你居然罵我賤?”

人如果自控能力差就是這樣,一旦怒了急了,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

可是話一說出口,就又後悔了。

秦爸爸臉上流露出後悔的神情,他想道歉。

可是,一想到這兩個字,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在酒店裡受到的屈辱。

讓他一天之內再經曆一次,他做不到。

秦爸爸伸手想抱一抱秦媽媽。

秦媽媽受傷的後退,“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學海了,你變了。”

“我隻是太生氣了!”

秦媽媽痛苦的哭著,“太生氣就可以罵我賤嗎?”

“你聽我解釋。”

“你不要靠近我!”

秦媽媽推開他,“我現在開始懷疑你還是不是我愛的那個秦學海,我愛的人溫柔,儒雅,可是最近的你,渾身充滿了暴戾,就像一個隨時會炸掉的火山。”

秦媽媽流著淚說:“我甚至開始懷疑,以前的你能做一個優雅的人,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受到過威脅。”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那你剛才說的又是什麼話?”

秦媽媽推開門,哭著跑了出去,躲在秦阮的房間裡哭。

秦爸爸很後悔很後悔,因為自己的一時失控而口不遮眼,他痛苦的坐在床上,抓著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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