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秦媽媽推開秦爸爸,“你怎麼能打阮阮?”
“你知道她乾了什麼嗎?”秦爸爸臉色駭人的瞪著秦阮,“她,裝病,讓我把陸月趕了出去,就是因為她,老宅說以後不會再給我們資助,馬上我們家就要彈儘糧絕了!”
“可是她是阮阮啊,你怎麼能隨便動手打人?”秦媽媽傷心的留著淚。
“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嗎?”秦爸爸瘋了一樣的指控道:“就是她,就是她裝病,害的陸月和我們離心,害得你眼睛快要瞎了,害的我在老宅低三下四!你還不明白嗎?她裝病!她糟蹋了我們十五年的感情!”
“媽。”秦爸爸太嚇人了就像被逼瘋的厲鬼。
秦阮害怕的縮進秦媽媽的懷裡。
秦媽媽悲憤的說:“可是,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啊。她隻是太害怕失去我們了。讓陸月暫時出去住,是我們大家的主意啊,你憑什麼全賴阮阮身上?”
“你腦子怎麼還沒清醒?”
秦爸爸第一次感覺秦媽媽是如此的腦子不好。
他怒道:“因為她,她裝病,把家裡搞得雞飛狗跳,你怎麼還護著這個禍害?”
秦爸爸指著秦阮,“你給我滾,滾出秦家。”
“爸?”秦阮哭不下去了,“我是阮阮,是你女兒啊。”
“你不是我女兒,我女兒不會故意裝病禍害全家,不會看著我妻子她的媽眼睛都快哭瞎了還不知悔改!”
“老公,好了,阮阮知道錯了。”
“慈母多敗兒,就是你一味縱容她,才讓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秦爸爸渾身煞氣的走過來,將秦阮從秦媽媽懷裡拉出來,直接拉到門口,扔出去,砰的一聲巨響,將門甩上。
秦阮一邊敲門一邊哭著說自己錯了。
“你瘋啦?”
秦媽媽推開秦爸爸,“她是阮阮,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你把她扔出去,她能去哪裡?秦學海,你是不是真的瘋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喪家之犬,逮著人就咬。陸月對我們失望,是我們沒做好,她也愛記在心裡,這是大家共同的問題,你怎麼能隻怪阮阮?”
說著,秦媽媽就要開門。
“你敢開門,就跟她一起滾出去!”
“秦學海!”秦媽媽撕心裂肺的喊著秦爸爸的名字,“你是不是要這個家支離破碎才舒坦?”
秦爸爸沉默了。
秦媽媽努力勸說:“這是我們共同的家,阮阮隻是一時糊塗,害怕離開這個家,你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還小,我們好好教,會和以前一樣乖的。陸月現在心裡記恨我們,我們可以彌補她,隻有我們所有人一起努力,這個家才會越來越好。相互責怪,相互推卸責任是沒有用的。”
嗬嗬,報應。
秦爸爸苦笑。
當初他拿著道德製高點去罵陸月,現在輪到秦媽媽拿著道德製高點來罵他。
真是報應。
“你簡直糊塗!”秦爸爸甩手一句,轉身就走。
“秦學海!”
秦媽媽叫著秦爸爸的名字,可是秦爸爸沒理她。
她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打電話給秦哥哥,開口第一句,“兒子,你爸把阮阮趕出家門了。”
“因為裝病?”
“你也知道?”
秦媽媽質問:“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秦哥哥沉默。
他知道,但沒說。
因為,阮阮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了。
他不想再看到家裡吵吵鬨鬨。
他受夠了每天回到家都是吵架吵架吵架,爭執爭執爭執,簡直讓人發瘋。
秦哥哥隻說回家再說,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秦阮抱著膝蓋蹲坐在大門口,滿臉驚恐。
她是真的害怕被拋棄。
她看到秦哥哥的那一瞬間,兩行眼淚落下來。
秦哥哥歎了一口氣,說道:“做錯了,知道嗎?”
“嗯。”秦阮點頭,眼淚簌簌落下。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和陸月道歉知道嗎?”
“可是,我都打不通她的電話。”
秦阮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鎖在角落裡,像極了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可憐極了。
秦哥哥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彆害怕,爸爸媽媽不會不要你。阮阮,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不要你,所以你根本沒必要撒下彌天大謊去趕走陸月,這一次你真的做錯了。”
“哥~”秦阮小聲地抽泣著,“你說真的?”
“對,你真的做錯了。”
秦阮的意思是秦爸爸秦媽媽秦哥哥是不是真的不會拋棄她。
秦哥哥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秦阮沒有解釋。
秦哥哥走進去,看著坐在客廳幽幽哭泣的秦媽媽隻覺得很累,非常累。
這個家,不知不覺變成了戰場。
沒有溫馨,沒有和樂。
“媽。”秦哥哥走了過去,秦媽媽就像看到了救兵,將滿腹委屈辛酸都傾倒給了秦哥哥。
然後,秦哥哥又找到了秦爸爸。
秦爸爸固執的可怕,卻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辛酸。
這個家沒人理解他。
最困難要賣東西的時候除了秦哥哥,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全在推卸責任。
明明是一個家,明明是家人,結果隻有他一個人奔波在低三下四要錢的第一線。
他苦苦掙紮,秦阮整天買東買西,毫無節製,秦媽媽卻還縱容著。
家裡的虧空越來越多,現在還能勉強撐著,可是畫廊已經沒錢買新畫了,存貨又賣不出去。
以後呢?
以後怎麼辦?
惶恐占據了他的整個腦子。
但是,憑什麼隻有他一個在承擔這一切?
如果秦阮不裝病,如果陸月還在秦家,一切就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明明都已經開始按照秦大伯說的討好陸月了。
秦爸爸不肯承認自己有問題,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秦阮身上。
秦哥哥努力了,但是他發現,他的努力毫無作用,他沒有辦法說服老宅,沒有辦法說服秦爸爸,甚至沒有辦法安撫秦媽媽。
他在這個家乾什麼?
一點用都沒有。
“我去把阮阮叫進來,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拋棄她。她一個女孩子,沒成年,親生父親是個垃圾,也根本不認識親生父親那邊的任何親戚,副卡也停了,你把她趕出去,她能去哪裡?”
秦爸爸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不說話。
秦哥哥疲憊的打開門,將秦阮放了進來。
她小心翼翼的進來,一句話也不敢說。
秦哥哥將秦阮帶進了臥室,隻說道:“阮阮,以後哥哥也沒有辦法護著你了。”
“哥?”
“快開學了,我也要去讀書了。”
就當是逃避吧。
他感覺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他甚至開始做噩夢,在夢裡掙紮。
陸月的話,原傑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就像是神對他判決的懲罰,折磨著他。
GQ的研發基地建設的負責人是叫佟平,曾經受過原家的恩惠,所以原傑對他很信任。
陸月對建築懂的不多,所以重點觀察員工的工作狀態和員工對佟平的態度上。
原家是做建築的,原傑自然對這方麵更懂一些,所以也更辛苦一些。
兩個人前前後後在GQ停留了一周,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直飛B市。
原傑回了學校,陸月則打車去郝城幫她租的房子。
陸月拉著行李箱,輸入密碼打開門,很清爽簡單的裝修,客廳桌子上放著一個淺藍色的花瓶,花瓶裡麵插著一束向日葵,使整個房間都有了溫度。
大概是聽到這邊的聲響了,郝城打開門,驚喜的說道:“姐,回來了?”
陸月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又看了看郝城的房間,“你住對門?”
“對啊,姐,以後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
陸月奇怪的看著他,“那為什麼不租個兩室一廳?還能分擔房費。”
郝城噎了一下,不自然的看向一邊,“男女合租,對你名聲不好。”
“合租為什麼會名聲不好?”陸月將行李箱放下,“而且,我們以前不是經常一起住,在一個被窩裡看電影嗎?”
郝城:“……”
想想以前他還為他家姐未來的男朋友默哀。
現在他想為自己默哀。
在他家姐眼裡,他估計都沒有性彆。
什麼時候他家姐才能意識到,他也是個男人?
郝城趴在門框上畫圈圈。
陸月:“……”
又開始每個月那幾天,走憂鬱風了?
算了,懶得管他。
下午,兩個人去學校報道,瘋狗和蔡羽靈已經先到了。
遠遠的蔡羽靈對陸月揮手:“月月,這裡。”
兩個人好久沒見了,蔡羽靈有好多好多話和陸月說。
瘋狗吃味的走在後麵。
郝城已經習慣了。
這時,一個女生走了過來,“美女帥哥,是新來的吧?我帶你們去報道。”
帥哥?
蔡羽靈看了陸月一眼,憋著笑,辦完了手續。
兩個人剛要走,女生笑眯眯的喊道:“小帥哥。”
陸月指指自己,女生點頭,“有女朋友嗎?我單身哦。”
陸月:“我是女的,學姐。”
女生:“……”
你長得這麼高,這麼帥,站在人群中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然後說是女的,誰信啊。
不喜歡她就直說,乾嘛找這種爛借口。
蔡羽靈努力憋笑。
陸月:“我真是女的。”
瘋狗看不下去了,“這位同學,我是荀湛。”
說著他指了指陸月,“她,陸月,月,moon,月神。”
!!!!
女生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陸月,“月神!”
天啊,她居然帶月神辦完了報道手續。
“月神,我能和你合影嗎?”
“可以。”陸月認真的說道:“隻要你不叫我月神。”
“為什麼?”
陸月:“……”
突然有種跟北村交流紫薰冰淚的錯覺。
拍完照,一回頭,蔡羽靈都笑到肚子疼了。
隻有郝城默默的比劃了一下,“姐,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有嗎?”
郝城拿出卷尺。
蔡羽靈:“……”正常人為什麼到校報道,包裡會裝這種東西?
郝城量完,沉默了許久,“一米七五。姐,你不會真長到一米八吧?”
十六歲一米七五。
完了,以後姐不會真的長得比他還高吧?
瘋狗:“很大可能會。”
陸月:“……”為什麼要討論她的身高?
瘋狗和蔡羽靈帶陸月郝城去逛逛學校,經曆了無數次被當做男人的奇葩經曆。
但是,對於陸月而言都沒有這次這麼奇葩。
“你,一個男人跑女生軍訓班裡乾什麼?”李教官指著陸月。
陸月:“……”
陸月:“報告教官,我是女的。”
“女個屁!”
李教官一腳踹陸月身上,把她提遛出來,“滾回你的男生班,不要以為待在女生班就能偷懶。”
陸月:“……”
陸月:“教官,我真是女的。”
“還想偷懶。”教官又踹了陸月一腳。
現在的學生啊,讀書讀多了,運動少就算了。
這個倒好,為了偷懶居然撒謊自己是女人。
陸月深呼吸。
李教官是個嚴厲的教官,活生生把陸月拖到了男生班,交給鄭教官。
鄭教官嚴厲的批評陸月,“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偷懶算什麼英雄,你一個堂堂大男人裝女人,羞不羞恥?”
“哈哈哈。”男生班的人笑了。
陸月:“我……”
“去,那邊站著。”
陸月默默來到已經笑瘋了的郝城旁邊站著。
這時,郝城旁邊的男生沈祈飛壓低聲音說道:“同學,你是不是體能不行?你放心,男生這邊訓練強度也不大。”
陸月認命般的說:“我體能還行。”
“彆逞能,一會兒我罩你。”
陸月:“……”
“準備運動。”教官帶著大家做。
然後站軍姿,然後齊步走,然後十圈跑步。
“十圈!”
大家都瘋了。
他們平常真的很少運動,尤其高中那麼密集的學習,壓根兒沒時間運動。
“預備,最後一名,加二十個俯臥撐。”
教官吹口哨。
大家雖然心裡不願意,還是非常配合的排好隊。
沈祈飛對陸月說:“一會兒跑不動了,彆逞能,慢慢走也行,二十個俯臥撐大不了我替你做了。”
“我其實真的可以。”
“不用勉強,看你身板這麼小,長得這麼嫩,一看就少運動。”
而且長得還很水靈,挺逗人喜歡的。
沈祈飛默默在心裡說。
這時,口哨響起,陸月一個健步衝到第一。
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可以,她真的可以。
郝城默默跟在後麵。
沈祈飛一邊保持自己的節奏跑一邊在心裡說:“這人呐,就是不能好勝心太強,現在跑這麼快,後麵幾圈就直接挺屍了。”
一圈。
兩圈。
三圈。
……
八圈。
沈祈飛跑不動了,腳感覺跟灌了鉛一樣,拖都拖不動。
他一眼掃過去,看到大家都跟他一樣,心裡頓時放鬆了。
誒?
陸月呢?
陸月站在終點,雙手背負身後。
鄭教官白了陸月一眼,“既然體能可以,裝什麼女人?找抽是吧你?”
“我——”
陸月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百口莫辯。
郝城拖著沉重的身子,總算在第二個跑完了。
緊接著大家都慢慢到了。
鄭教官:“看看你們,才十圈就累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做國家棟梁?”
大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鄭教官:“因為陸月優秀的表現,比你們提早兩圈半完成任務,所以原來的懲罰由最後一名增加到最後十名。”
大家齊齊看向陸月。
陸月雙手背負身手,抬頭挺胸,雖然內心將鄭教官這種給她拉仇恨的行為吐槽了個徹底,但是麵子上繃住了。
還頗有幾分不動如山的氣勢。
“休息兩分鐘。”
兩分鐘後,鄭教官說道:“二十個俯臥撐預備。”
他吹一聲哨子下去一個,吹一聲哨子起來。
這可比單純做俯臥撐累多了。
多虧鄭教官給陸月拉的仇恨,挑戰陸月的人可多了,每個項目都有人暗戳戳的和陸月較勁。
比跑步快,比站軍姿久,比正步,比俯臥撐,各種比。
陸月本來就喜歡挑戰,玩的不亦樂乎。
一番比下來,大家也是心服口服。
從此,學校有了一個傳說,數學係來了一位小學弟,不僅帥,而且體能超A。
尤其是開學第一天,易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讓陸月上來解答,然後說道:“這道題就是你們的畢業標準,誰要是在能和陸月一樣做出來,以後,期末考試,我直接給滿分。”
!!!
這位小學弟,不僅帥,體能超A,而且還是數院大魔鬼。
於是,陸月小學弟的帽子被扣的死死的。
陸月:真是個美麗又無法解釋的誤會。
蔡羽靈和郝城: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嘲笑。
陸月這邊春風得意,秦阮那邊就難受了。
在秦家,因為裝抑鬱症被揭穿,秦阮過的如履薄冰,再不複當年獨寵盛況。
在學校,她考入的是一中,那簡直是陸月大本營。
從她進學校開始,全是moon,全是月神,全是陸月。
一中傳奇,一中的神話,一中每個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