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永接下來的話卻叫姚氏心墜寒穀,永擱下玉管狼毫,拿起一旁的汗巾子擦了擦手,道:“你去外間睡吧。”
姚氏愕然抬頭看著永,“……不是爺叫婢妾來伺候的嗎?”
永一把扔了手上的汗巾子,冷冷淡淡道:“要麼去外間睡,要麼就回你自己房中!你自己選一個便是!”
姚氏咬著薄唇,眼裡帶著濃濃的委屈之色,她瑩著淚花問:“可是婢妾哪裡做錯了?還請爺明言。”
永看著姚氏這張如此無辜可憐的臉,忍不住“嗬”地冷笑出聲,“爺原是不想跟你挑明了說的,可既然非要問”
永眸子透著寒意,“你哪裡做錯了,你自己心裡不是最清楚了嗎?!”
這樣的一句反問,讓姚氏錯愕了:“婢妾不明白,婢妾一直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永冷笑了,“隻怕連薑氏都比你安分守己得多!”
姚氏心頭泛起了不妙的感覺,她兀自強忍著鎮定下來,她垂下眼瞼,淚落成雙,同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爺若指的是年前兒福晉剛進門那日,妾身的確是受了薑妹妹蠱惑,才到福晉麵前添堵的!妾身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爺寬恕!”
永冷哼一聲,“爺指的,可不是這點子無關緊要的小事!”
姚氏眼圈已經紅紅的,透著濃濃的委屈,“可自那之後,妾身一直深居簡出,再沒做過半分逾越之事啊!”
永冰冷的眸子打量著此刻跪在地上的姚氏,還真是一副飽受了委屈的模樣,這等過人的演技還真是像極了那位呢!
“哼!”永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做得足夠隱蔽,爺就查不出出來嗎?!”
他若不是早清楚薑氏和姚氏的來曆,隻怕也不會特意又查了兩個侍妾的舉動!
永麵孔突然有些森然,“福晉那盒阿膠粉,羅太醫明明一早就查過一遍,當真隻是因為他隻查了表層的緣故?!下毒之人,如何敢肯定,羅太醫就不會徹查?她怎麼敢就敢賭這種可能性?!”
永臉色愈發森冷:“如此可見,在羅太醫除此檢查的時候,那阿膠粉中的確是無毒的!檢查之後,才被人下了毒!下毒的人,必然就是爺所殿中的某人!!”
聽了這番話,姚氏臉色刷地白了,她急忙搖頭不迭,“爺,這隻不過隻是您的猜測罷了!福晉的一應滋補品都是由陶卉姑姑掌管,旁人哪裡有機會下毒?!”
永哼了一聲,“怎麼沒有機會?!福晉的庫房,你不是進過好幾次嗎?!”
姚氏心中咯噔一下。
永眼裡突然迸出濃濃的惱恨,“福晉賞過你好幾回緞料!而那些綢緞,與滋補品正是擱在一個庫房裡的!所以,你是唯一一個進過福晉庫房的外人!”
姚氏急忙搖頭:“不,妾身沒有下毒!妾身豈敢在陶卉姑姑的眼皮子底下下毒呢?”
“愈是眼皮子底下,愈是燈下盲!你負責支開陶卉,你的侍女便可趁機將寒水石粉末倒入阿膠粉中。不過數息功夫就足夠了!”
姚氏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她急忙磕頭道:“不!妾身沒有做這種事情!妾身是冤枉的!”
永怒極反笑,“你的侍女雨兒月前吃壞了東西,上吐下瀉,至今都還沒回來吧?”
姚氏俏臉一僵,眼中驟然一片驚慌,“雨兒她”
“不錯!”永冷冷道,“是爺叫人給她下了藥,讓她沒法再繼續在你身邊伺候!這樣爺才方便審問!而她也已經招認了!”
聽得這話,姚氏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萎軟在了地上。此刻,再多狡辯,已經是無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