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她可是穿了一寸高的花盆底鞋,攙著額娘一路從西宮門走到舒妃的彙芳書院,著實是累壞了。
永見盈正用小拳頭錘著腳踝,挑眉問:“累著腳了?”
盈歎了口氣:“可不是麼!我這才是一寸的花盆底鞋,就這麼累!我真不敢想象,穿上三寸的該是什麼樣子!”
永嗬嗬了,什麼樣子?富察競容從八歲開始穿得都是三寸的花盆底鞋,而且還行走如雲,從來不會叫苦叫累。你倒是皮嬌肉貴,才一寸就叫苦。
永抿著嘴角發笑,話說,這個富察盈小手倒是肉嘟嘟的,白嫩嫩中透著粉意,很是可愛。
等等!永突然一個激靈,爺怎麼會覺得這個沒規矩的臭丫頭可愛?
一定是昏了頭了。
盈道:“對了,我也正有話想問你呢。內務府最近大換血的事兒……是不是你挑出來的?”
永挑眉,麵露得意之色,“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問爺做什麼?”
果然是他乾的好事。
“沒什麼,隻是想核實一下而已。”盈麵無表情地道。
然後又問:“月前那日,真的是皇上突然考校功課,所以你才去不了,派了身邊太監去交接?”
永露出古怪之色,“這是當然了,否則爺豈會爽約?”這種事情,他沒有爽約的必要吧?
“哦……”盈不鹹不淡應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信爺?!”永有些惱了。
盈立刻燦然笑了:“沒有啦,十一阿哥多心了。”
“是嗎?”永狐疑地掃了盈一眼,這個丫頭肚子裡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永沉吟片刻,便問:“你那些檀木”永臉色微微有些凝重,“劉昶回來稟報說,你那些檀木是嶄新的,從顏色上看,應該是砍伐之後不超過一個月。”
盈一愣,突然心中泛起不妙來。
永臉色愈發凝重:“紫檀木源自南洋,海上顛簸運來,再運送到北京,至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盈撫額,她倒是忽略了這點了!她的木料太新鮮了!新鮮到讓人生疑!
“怎麼不說話?”
盈強行擠出個嘿嘿笑容來,“那個,這個嘛,我這些木料都是特意塗了一層桐油,到了京城之後,有特意刮去,所以看上去很新鮮。”
“是嗎?”永挑眉,顯然是對這種說辭不信。
盈暗道:不信拉倒!你再厲害,還能把老娘的紫檀木產地找出來不成?!
“還有”永眯了眯星眸,“劉昶還說,你隻有一輛馬車,而且車轍很淺,斷無可能是用那輛馬車運去小峽穀的!”
盈笑眯眯道:“我是提前通過河水把木料送去小小峽穀的。”
永毫不客氣戳破她的謊言:“那河水平緩微淺,而紫檀木異常沉重,那樣的河流,根本流不動紫檀木!”
盈有恃無恐地“哦”了一聲,“那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你!!”永被這番明晃晃的晃眼給氣得漲紅了臉。
盈也有些無奈,十一阿哥怎麼就是喜歡刨根問底呢?她歎了口氣,“十一阿哥,我的木料從哪兒來、又是如何運送,這跟你有關係嗎?”
永為之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