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簾子後頭的敏儀鬆了一口氣,她雖知道丈夫心向自己,但也難免擔心,丈夫會看在孩子份兒上,狠不下心處置春鴛。
如今看著春鴛被哭嚎著拖了下去,敏儀總算是安心了。
紮在心口的這跟釘子終於拔除了。
恭送走了長輩,福靈安走進了內室,敏儀早已躺會了榻上,一副剛剛蘇醒的模樣。一個丫頭正跪在腳踏上,服侍敏儀吃藥。
福靈安見狀,眉宇舒展,伸手道:“藥給我,你退下吧。”
“是。”
福靈安捧著微燙的琺琅臥足碗,側身坐在床頭,輕輕吹著那苦藥汁子,輕聲道:“你安心,胡氏明天就會被送去莊子上。慧哥兒落地後,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敏儀不禁眼圈一紅,她雖曉得,自從春姨娘產後,福靈安就沒碰過。但每每看到丈夫如斯疼愛春姨娘的孩子,敏儀心中終究不是滋味。再加上,春姨娘終日炫耀子嗣,嘴上說著感謝萱格格找來了弟弟,卻是在諷刺她生不出兒子。
一點一滴,都刺在敏儀心頭最痛之處。可是她隻能忍,誰叫她沒兒子?春姨娘言語不恭,但她若因為這點小毛病便發作,憑空便落以“嫉妒”口實!
想到往日,敏儀不禁潸然落淚。
“好了,彆哭了。”福靈安飛快從袖中取出汗巾子,忙為敏儀擦著淚,“胡氏已經被發落,以後再不給你添堵了。”
說罷,一勺溫而不燙的藥汁便送到了敏儀嘴邊,“趁熱喝。”
敏儀皺著眉頭咽下了苦藥汁子。
福靈安吹著熱氣,道:“既然有了身孕,何苦跑去摻和,倒是把自己給氣傷了。”
福靈安這話看似尋常,可話裡意思,分明是早就曉得敏儀有孕了。
敏儀神色有些忽閃,支吾道:“說什麼呢,我的月事本來就不太準……”
福靈安嘴角不禁一翹,又一勺苦藥汁塞了過去,道:“彆跟我搪塞了,你的月事頂多遲個兩三日,這個月可都晚了六天了。”說著,福靈安又問:“對了,你是真暈還是假暈?”
聽了這話,敏儀眼珠一瞪,立刻甩了臉子,扭頭便躺下,拿後腦勺對著福靈安。
福靈安露出無奈之色:“都多大的人了,萱娘都會叫額娘了,你倒是使起小性子來了。”
敏儀氣呼呼哼了一聲,“不錯!我年紀大得很,比你還大兩歲呢,早就人老珠黃了!”
福靈安頭疼不已,回回鬨脾氣,都要年紀來說事兒,非說他嫌棄老了,“好了,彆鬨,再生氣,也得把藥喝了,我的好夫人、好娘子、好縣主、好表姐?”
福靈安如何哄,敏儀都絲毫不見轉臉。
福靈安皺眉,隻得祭出殺招:“是你逼我的!”便把藥碗往床頭月牙桌上一撩,袖子卷起,一雙手朝著敏儀咯吱窩便伸了過去~
“啊!咯咯!彆咯吱我!哈哈哈~”敏儀最是怕癢,福靈安“上下其手”,生生撓她淚都飆出來了,“我喝!我喝還不成嗎?!”
敏儀一個咕嚕爬了起來,急忙拿起藥碗,咕嘟嘟一口喝乾。
福靈安拿起桌上盤中的蜜餞塞敏儀嘴裡,一副看小孩的眼神,“萱娘生病的時候,都沒你難哄!”
“唔!”敏儀原想對罵,隻可惜嘴巴被蜜餞給塞滿了。
福靈安寵溺地笑了。
寢室外,強行被喂了一嘴狗糧的盈,心裡都快罵娘了。她不放心,還特意折回來瞧瞧,結果在寢室外頭聽到了這麼一出!
嘖嘖,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大哥居然這麼肉麻!明明人前的時候,這對小夫妻都很正經的說……
翌日,如意樓,竹字號雅間。
十一阿哥很大爺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裡正拿著一塊牛舌餅著,他斜眼睨了剛剛走進來的盈一眼,“怎麼這麼晚才來?!”
盈哼哼道:“你以為我的假是那麼好請的呀!”昨天傍晚,十一阿哥又叫百工坊送來了一隻剔彩捧盒,盒子的裡襯裡藏了一張小紙條:明日寅半如意樓。
其實她真不樂意來見十一阿哥,但又盼著從十一阿哥嘴裡買點有用的信息,便對額娘撒嬌說肚子不舒服,才央得半日休息。
“到底有什麼事?”盈氣呼呼問道。
永咽下嘴裡點心,捧起茶盞飲了兩口,才道:“主要有兩件事,一:三日後,你約詠絮一塊去香山進香。”
“為什麼?”盈一臉狐疑。
永唇角一抿,“讓你們去看一場好戲。”
“嗯?”盈更摸不著頭腦了,去香山寺看好戲?還得約詠絮一塊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永一臉誌得意滿之色,“也不枉費爺籌謀了這麼久。”
說完之後,永不等盈發問,便又道:“第二,瑾林有一個姓胡的侍妾,你最好儘快把她整出公府。”
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