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哼了一聲,索性直截了當地道:“她是爺乳母的女兒,爺若要納她為妾,我不會反對!隻不過她若再敢上躥下跳、惹是生非,我可不會手軟!”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心眼兒倒是不少!若她真是十幾歲的衝動少女,保不齊真的要中了她的計呢!
永趕忙賠笑著道:“福晉多心了,爺沒那個意思。”
“是嗎?”盈挑眉,“縱然你沒有這個意思,但淡煙呢?”
永不禁有些頭疼,他自然曉得淡煙的心思,前世剛分府的時候,富察競容趁著他隨駕木蘭,背著他把淡煙許了人,等他回來,生米早已煮成熟飯。他雖然有些氣惱,但富察競容配的人也的確還不錯,便也沒太計較。
如今……
“你若沒有這份心思,不如挑個好人家許了,也省得耽誤她青春。”盈淡淡道。
永一愣,女人吃醋起來,都是一個主意啊。
不過區彆是,富察競容總愛背地裡使手段,月娘……素來是直來直去。
永暗笑,還說什麼對他無甚情義,若真無心,何必吃這份飛醋?
瞬間,永心裡美滋滋都要冒泡了,他毫不猶豫點頭道:“好,待分了府,我會給他許個好人家的。”
就原本那家吧……永心中暗暗道。
永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頭噗通一聲,似乎是什麼物體從殿外台階上滾落下去的聲音。
然後便聽見劉喜的驚呼聲:“淡煙姑娘!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竟踩空了台階!”
盈抬眼睨了永一眼,看樣子方才淡煙一直在外頭偷聽啊!聽到永說,分府後要將她許人,承受不住這樣打擊,生生從台階上滾下去了。
永不禁蹙眉,露出幾分不悅之色。
盈二話不說,快步走出詒晉齋,果然看到殿外月台底下,劉喜已經跑了下去,飛快攙扶起了滿頭是血的淡煙。這一下子,摔得還真不輕呢,白淨的額頭上生生磕破了一道口子,鮮血淌下,染紅了半邊臉頰。
淡煙眼中盈著淚光,嘴唇已經白得幾乎透明,與臉上的鮮血形成了鮮明對比,反襯得她虛弱而憔悴。她抬眼望著月台上並肩而站的十一阿哥和十一福晉,十一阿哥頎長俊朗,福晉富察氏嘴角噙著笑,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淡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淚水登時便滑落了下來。
盈掃了淡煙的額頭一眼:“傷得還不輕呢。這才剛剛病愈,又添新傷,你還真是流年不利啊。”
淡煙抬頭望著她,眼中難掩恨意,然後她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楚楚哀求道:“求福晉開恩!”
盈挑眉:“開恩?”她如何不明白,淡煙有了那份心思,如何肯安安分分嫁給尋常凡夫俗子?淡煙若隻是勾搭永,也就罷了,這宮裡想勾搭阿哥,飛上枝頭的宮女多了去了,也不差淡煙這一個!
隻可惜,淡煙把心思動到了她身上,妄圖上下挑撥,從中漁利!這點,盈就不能忍了!
盈便淡淡道:“你求錯了人了。你去的去留,輪不到我來管,得十一阿哥做主。”輕描淡寫,便將皮球踢給永。
淡煙淚眼汪汪,巴巴看向永:“奴才一時犯了糊塗,爺要打要罰奴才都絕無怨言。隻求爺,彆趕奴才走!”說著,她嗵嗵磕了兩個頭,額頭上的血滴滴答答染紅了青石地板,端的是可憐無比。
永歎了口氣,彆過頭去:“額頭都傷成這樣了,何必傷上加傷?你且去歇息幾日吧。”
淡煙眼中跳躍著喜意,她抬頭怯生生問:“爺不趕奴才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