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來了兩個騎馬出城的公子,看穿戴非富即貴。
兩人排得與雲之和鳳藥隔著幾米,談話清晰可聞。
“昨夜常家出事了,你可知曉?”其中一個男子問。
“鬨騰一夜,怎會不知,我二弟在禁衛軍中當差,聽說昨夜常家死了一個夫人呢。”另一個男人說道。
鳳藥心頭一緊,小姐也聽見了,她緊緊攥住鳳藥的手,眼圈已經紅了,鳳藥用力回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急。
“哦?抄家也不會對家眷怎麼樣,怎麼就死了一個?”
“那夫人烈性的很,好像查她的嫁妝,她不樂意,她家老爺又給人按在院子裡,她身有誥命去與人理論,護自家男人,一時氣急便撞了柱,血濺當場。”
常家三房正頭夫人都是有誥命的,不過說起脾氣,最硬最烈的當數三房正頭夫人。
她沒生出一男半女,但管家有道,三老爺姨娘喝多,卻很敬重她,三房在她手上越來越興旺。
最有可能觸柱的是她,鳳藥不知該悲傷還是該慶幸,心情複雜地看了眼小姐。
雲之也想到了,長出口氣,又撇嘴想哭,好在自己及時調整了情緒,沒當場哭出來。
這時,守門的衛兵攔住兩個做伴兒出城的,那兩人與我們身量相仿,是兩個小乞丐。
“臉擦乾淨!”衛兵喝了一聲,兩人胡亂擦了擦,衛兵又打量幾眼,又讓對方將手裡的破包袱打開,裡頭隻有幾塊發餿的乾糧,這才放了行。
鳳藥心下大駭,沒想到有了路引還會查得這麼嚴。
她自己還罷了,小姐細皮嫩肉,長得又水靈,彆說擦淨臉,就隻洗淨了手就得露餡。
她一雙手,指甲晶瑩透明,半點繭子也無,手指細長如蔥根一般。
怎麼辦?鳳藥站在雪地裡急得內衣都汗濕了。
小姐這會兒也意識到不對,焦急地看著鳳藥,又看著越來越短的隊伍。
恰在此時,一輛夜香車過來,氣味逼人。
趕車的中年漢子大約日日出城,本與守城衛兵相熟,跟本不看這日守城的換了一批人。
他也不排隊,長赴直入,想直接把車趕出城門去。
“停下!排隊去。”衛兵指著他喝了一聲,又轉過頭捏著鼻子。
夜香車裝得紮實,搖搖晃晃不時潑灑出一些,此時大家都躲到一邊,隊形亂了起來。
“官爺,咱是良民,見天兒給城外送夜香,您通容一下讓咱先出去吧。”
後頭騎馬的男子用馬鞭指著守城衛兵罵道,“讓他過去,彆他媽的拿著雞毛當令箭。快熏死老子了。”
周圍排隊的百姓紛紛附和,指責守城人太死板。
衛兵本想放他,此時有些下不來台,他急眼道,“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排隊一個個驗明身份。”
鳳藥瞧瞧夜香車,那種車在村裡時,她常見,用得久了車軸變形極難行路。
雨雪天裡,不會有人推這樣的車子出門。一旦遇到坑窪不平處,極易歪倒。
想到此處,她眼睛一轉,生出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