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明天的藥價。”
第二天,兩樣藥材各漲一倍,饒是如此,藥房醫館備藥不足,許多病人都配不上藥。
鳳藥才知藥商管家所言不虛,這哪裡是藥,是一屋子元寶。
那批人也沒走,去寶林堂打聽,得知鳳藥根本不是寶林堂的人。
再看寶林堂也滿世界找藥,不像有藥裝沒藥的。
當草賤賣的,原是金子。
東家許了一分利給管家,算下來,拿到手也夠自己大半輩子使了。
他心內起了貪念,也知道鳳藥該是有背景的,想著找個地頭蛇傍傍,怎麼著也得撈點好兒。
他找到寶林堂的東家,告訴他有大批烏頭,隻要對方肯出頭,大家平均分。
寶林堂的掌櫃是個無賴出身,靠著無賴起了家。
他有幾個當初結拜的兄弟,都是混子,現投在野人溝裡,都混成了頭目。
自己在青石鎮算個人物,不好出頭去搶,店中夥計皆是正經學徒。
這都不是問題,兄弟那邊有得是亡命徒,隻要利給夠,沒有辦不成的事。
金玉郎聽著四號彙報對家動向,麵上一片平靜心內痛罵薛青連十八代祖宗生出個忤逆玩意兒。
一件簡單的事給搞得這麼複雜,牽連自己圍剿野人溝的計劃。
又想著這次出這麼大的本兒,好好給鳳藥個教訓,叫她知道不是好心都能得著好報。
鳳藥在倉庫守了一夜,早上回去梳洗了,胭脂經營店鋪,薛青連賴在攤子上喝了碗湯才出發。
兩人見了錢家藥局的采買掌櫃。
鳳藥本想在本上加五成半的利,可對方理都不理她,一雙眼都盯在薛青連身上。
她剛想開口,掌櫃抬手製止了她,對青連道,“咱們還是管事的和管事的直說吧。”
“你們開價我聽聽。”
青連如一頭看到獵物的狐狸,搖著紙扇,“您家藥局開了一百多家,我怎麼好開口要價兒?”
“再說您吃的是帑幣,看著市價給吧。”
鳳藥提前問過青連,青連說錢家是有皇家撥款的。有內廷采買資格。
所以這些草藥最終製了藥丸,除了貢給宮裡,哪裡有病,哪就會有賣藥的。
隻不過進的藥這麼貴,成藥肯定更貴,買家吃不吃得起,他卻不管。
鳳藥不忍心,買藥的多是百姓,進了這麼貴的藥,吃虧的是百姓。
“這你就不懂了,這種生意不是長久生意。偶發事件得按偶發事件對待。”
“這些官家采買不怎麼精明。從買下藥到製成丸藥,到賣出去,是有時間的。”
鳳藥聽明白了,疫情流行也就一段時間,過了這段時間這兩味藥,就不值這個價了,還會跌回去。
可是現在立等著用,吃得起的人不在乎錢。
賺的就是有錢人的錢。
想通後,她不吱聲,由著青連和對方講價。
聽到最後,以她不敢想的翻了三倍的價賣給了錢家藥局。
有多少要多少,隻有一條,當天取貨。
青連咧著嘴與對方簽約,回頭喊她,“當家的,來簽字。”
把對方采買大掌櫃驚得瞠目結舌,堂堂薛大學士,醫藥世家竟不是這批藥的東家。
“這,這位是東家?”
“對,咱們少東家,有名有姓的山西秦家,生意馬上做到青石鎮嘍。”
對方連忙失禮,口稱得罪。
鳳藥還禮,心裡恨不得踢死薛青連,這人隻要逮到機會就要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