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離開,鳳藥在書齋打轉,翻翻玉郎的書,看看他寫的字。
他的字一筆一劃剛勁有力,字跡勁瘦,鳳藥暗笑字如其人。
他的黑色鬥篷掛在衣架上,鳳藥瞧著四周無人,拿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又戴上帽子,鬥篷蓋住了雙足,整個人如隱形在了鬥篷裡,又如被人圈在懷中。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鬆枝和著煙熏氣息,想必主人常立於鬆林之中。
書桌上的書半開著,她拿起來,是本兵法紀要。
書下麵放著一疊宣紙,整整齊齊,旁邊有本字帖,上麵的字便如他寫的一般,原來他練的是瘦金體。
屋子中半明半暗,她眼尖看到宣紙下有張仿佛用過的,沾著些許墨漬,從其他紙張裡伸出一角。
她拉住那一角慢慢將紙抽出來。
那是張工筆畫,畫著一個女子背影對窗而坐,低頭看書。
鳳藥心中先是一酸,又感覺女子眼熟。
再細看,那衣服,那簡陋的木笄,身影分明是女子,卻做了男子裝束。
她心頭湧上一種生平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又酸又甜又快活。
畫中的自己的身影,但她從未在玉郎麵前看過書,他怎麼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呢?
這畫背後寫著一行小字,鳳藥並未發現。
正看著窗外傳來玉郎聲音,是那傳令兵在彙報鳳藥過來,他在問,來了多久。
鳳藥將畫又放回紙疊下,又發現自己披著玉郎披風,已來不及脫下。
便索性裹著披風坐下來,玉郎挑簾進屋看到她穿了自己披風,一怔。
小兵跟在身後舉著蠟,嚇得結結巴巴,“姑,姑娘你怎麼穿咱們大人的衣服,他的東西不許人碰。”
鳳藥也覺尷尬,解釋道,“突然感覺有點發冷,這裡隻有這件便披上了。”
她起身飛快解開帽上繩結,金玉郎向前一大步,按住她,將手貼她額上皺著眉說,“是不是發熱了,好好的怎麼會冷?”
旋即又鬆開,淡然道,“沒發燒,即冷披著吧。”
揮揮手令小兵出去,自己點上蠟燭。
等屋裡亮堂起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坐得離鳳藥很遠問,“等急了?今天校場演練故而回來晚了。”
“校場很遠?”鳳藥裹著披風,聞到的都是鬆木氣味,仿佛身處樹林之中。
沾染這麼大的味道,他該不是在那林子中站了許久吧?
“實地演練太小肯定不行。你來找我有事?”
“那日看到你也去園子了?怎麼不過來一起走走。”
個字,便算做回答,鳳藥接觸他多了,漸漸了解,金玉郎不想答的問題不多說一個字,隻得罷了。
她有些彆扭,玉郎早已不欠她情,她救他一次,他還了三次,還幫她賺了錢,她得到巨大好處,可是一有事卻總想找他。
“有話就說,沒事的話,我叫人送你回家,天也晚了。”他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勢。
“有難事。”鳳藥說,他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