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在自己點東西時,幫忙拿賬本清點數目。
再去翻賬冊,也不見這東西存檔。
她不喜歡下人知道東西多少,所以沒有喊丫頭過來,隻有王寡婦一人進來過。
她問過常瑤知不知道娘打算給她什麼嫁妝,常瑤說母親隻有自己一個親生女兒,妹妹是三姨娘出所,母親自己先挑好的給自己,難道留著給妹妹?
常瑤不可能開庫房私自將東西拿走,早晚這些都是她的。
她日日防著其他姨娘防賊一般,鑰匙彆說摸著,見都不給她們見。
起了疑心,自然待王寡婦不如從前。
從上次見過常瑤後,六皇子便常打發人來接常瑤入宮。
常瑤有些猶豫,三夫人歡喜得恨不得把女兒捧過去。
急忙叫人為常瑤梳妝更衣,她的女兒壓過雲之是多大的臉麵。
憑你賞什麼玉如意,六皇子還是隻接自家女兒。
好在常瑤並不十分在意來人是六皇子,她對六皇子隻停留在說過幾句話,剛剛相識的印象中。
她對男子有種天然抗拒,也許是看了父親的薄情,母親為了討好父親時在床榻上的所為,都讓她迷惑而厭惡。
對於婚事她還沒經曆少女懷春,剛萌芽的心思便直接被父母的相處碾碎了。
對她來說,婚後便要時時對一個人低頭,以對方的心情為天,事事依從,她看到的夫妻相處之道便是如此,她不喜歡。
所以相看公子,挑選夫婿,她熱不起來,能在家多自在一天,為何要早早出嫁?
母親熱辣辣的心思她也理解,一輩子沒出過大氣兒的人,能攀高枝揚眉吐氣了,巴不得。
然而六皇子打發人來接自己私自入宮,究竟算不算於禮不合,她還是很當心的。
王寡婦所說的雲之在青石鎮的遭遇,警醒了她。
自己父親將五姨娘沉塘那夜的恐懼,如同刻進了她骨頭裡。
她叫人開了角門,自己過去給大伯母請安,順帶問問姐姐有沒有受邀一起入宮。
再問問,若沒請姐姐單請她於禮合不合適。自己該當如何應對。
大夫人掌家時,是個公道的主母,想來這些事情上願意指點一二。
如果不是自己母親先遠著大伯母,她與雲之兩姐妹可能會比現在親近許多。
她從院子中間穿過去,大夫人院裡的丫頭告訴說夫人去蘭汀院,她便沿著小路向蘭汀院去。
門口的小丫頭在打掃,她便擺手說不必傳自己隻是隨意走走請個安。
因為是自家小姐,丫頭便由她去了。
豈知房中的大夫人和雲之閒聊沒想到中間來了外人,一時都不避人。
房中傳出夫人聲音,“六皇子的事你想好沒有?”
“女兒還是不舒服,六皇子看上的是妹妹,我為何上趕著。”
“傻丫頭宮裡等回話兒呢,什麼趕不趕的。”
雲之抱怨,“妹妹這幾次出門打扮得惹眼,六爺眼中隻有她。”
夫人安慰她,“傻孩子,女子的婚姻與相貌沒有關係,她母親出身微賤,加上你三叔隻是四品詹事,沒有實權,她便是生得如狐狸精一樣,想做皇家正妻也難。”
“你父親說六皇子為人不錯,你若願意,母親必定十裡紅妝,將你風光大嫁。”
“唉,三嬸若還在世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