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好漂亮。”
“嗯,偶爾得的,為你留著一直沒機會給你。我瞧你喜歡這樣的。”
他突然想起會,拐頭出去,留下一句,“等一下。”
片刻又回來,手上拿著一隻包袱,“我去彆的地方,順便逛了書局,挑給你的話本子,我不愛看,也不知這些故事都講的什麼,老板說賣得好的我都買下了。”
鳳藥心頭一陣酸澀,她自己那點小愛好,他都放心上了,去了彆的地方,怕是有任務去的,殺人還是蹲牆角?將她一個小小話本子放心上的人,也隻有金玉郎了。
那衣服是緞麵,她不喜歡綾,誰也沒告訴過,他也知道。
明明他心中將她放在很重的位置,為何一再拒絕她?
為國為理想,也不必絕情絕愛呀。
她委委屈屈,摸了摸衣服,對玉郎笑笑,“都是我愛的。難為你怎麼知道,沒少讓人蹲我牆角監視我吧?”
玉郎酷愛藏書,他四處奔走,能去很多地方書局,青連每到他各地方安的“家”都會搜刮一翻。
青連自金玉郎的書房出來,拿好書,他站在院子裡喊了一聲,“誰送我一送。”
鳳藥走出來,笑盈盈的,青連感慨道,“上次假裝小子攔我車時還是小孩子模樣,一轉眼你長大了呢。”
又瞧著她頭上的翡翠簪子,有些感傷地歎息一句,“還是打了簪子啊。”
“怎麼你認得這簪子。玉郎說是偶爾得的。”
“屁!你千萬彆聽他說什麼話,你要看他做什麼事,那人寧願把心給你也得罵你三聲。那是塊翡翠原石,顏色不一,打成一對鐲子最好,他隻說一句,你不愛戴鐲子,隻取其中最綠、水頭最好的一點點,打成金托翡翠珠簪。”
青連走了,鳳藥站在原地,心內酸楚又幸福。
他總擺著張臭臉,幾乎不笑從而臉上線條剛硬嚴肅,讓人望之生畏。
他那種生活,原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笑的事吧。
鳳藥心中軟軟的,像吸飽了海綿的水,隻要有關玉郎,不能觸碰一碰就想流淚。
玉郎家的浴房很大,沒必要的大,池子蠻深,已放好熱水,旁邊放著一壺茶,小點心,乾淨毛巾。
“我在外麵守著,有事你喊我。”
鳳藥進宅子就發現,這宅院中一個女傭也沒有,連洗衣服的都是男子。
他怕她洗浴不安心,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不遠的院子裡曬太陽。
隔著窗,鳳藥問,“乾嘛把浴房蓋得這麼大?都不聚熱氣了。”
其實,浴房生了火,火上放著青鵝卵石,澆上一瓢熱水,便騰起熱浪,一點不冷。
“原先不大,後來扒掉重蓋的。”
“有人行刺,施展不開。”玉郎遠遠揚聲,語氣平淡。
可這一句話就能聽出他的生活。‘
這就是他的生活,隨時有危險,隨時有人想殺了他。
連泡個澡,都把刀劍放在伸手能拿到的地方。
這樣的人不想自己有軟肋,這次若不是抓到她,他也不用跟著跳下山崖。
“那次你受傷了嗎?在這兒。”鳳藥揚聲問。
一股子香味飄出,白汽從窗子升起,水聲嘩嘩,撩撥著玉郎的心弦。
“嗯,腿上被劃個大口子,好在我帶著青連的藥,劃的也不是重要地方。”
鳳藥不吱聲了,玉郎經曆過那麼多這樣的事,她隻與他一起經曆一次就感覺自己變了。
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那麼高的崖,她以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