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綠夫人哆哆嗦嗦睜大眼睛向黑暗處看。
此時的座椅上的人已換了。
玉郎在捉到梅綠夫人,將她押到自己的密室中,鳳藥一直跟著他。
他要她看著自己如何逼供。
她必須麵對殘酷的現實,這個現實有兩層,一來他金玉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魔頭,另一個現實,外麵的世界撕下偽善的麵目後的真實模樣。
鳳藥坐在那椅子上,怒火中燒,盯著眼前妝已花得不成樣子的梅綠。
“她、她那樣的姿色,不可能做粗使丫頭,即使做了給客人看上,也一樣。那種地方保住清白就像掉河裡不濕衣服一樣。”
鳳藥不想聽,也不敢聽。
她與阿芒在村裡隻是相識,後來賣掉後也沒再見麵。
可她深感自己欠了阿芒,若遇良人,她有沒有機會逃出魔窟?
有沒有機會過她自己內心向往的生活。
像二姨娘想開個自己的豆腐腦小店,像有的女子遇到了相愛的男人,結婚生子。
她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家中爹娘若是都在,能不能還回到村裡,守著父母做個農婦?
她搖搖頭,沒有什麼可選擇的,饑荒時,最先死掉的就是女人。
有幸存者的村子,無一例外,活下的是精壯漢子。
那些慘案,金玉郎不肯告訴她,說是“無法言語”的惡性事件。
事實就是,不管她還是阿芒,在被買走的頭二年逃回家是死路一條。
可她還是恨,不知恨什麼,她找不到來由去路。
“另一個腳也不必留著了。”鳳藥對蒙麵人說了一句,“完事將她關在水牢裡。”
所謂水牢是隻一米高,裡頭有七十公分汙水的大箱子。
將人鎖在裡頭,人若坐下,會被淹住口鼻。
想活命就得半蹲半站,又站不直,因為上麵是蓋子。
黑衣人隻在梅綠夫人腳後跟一抹,她兩隻腳的腳筋都斷了。
這次沒給她上止痛粉,她張開嘴剛想叫,鳳藥冷冷說道,“敢叫一聲,把你嘴粘上,到了水牢你就隻能用鼻子呼吸了喔。”
梅綠夫人硬生生將那一聲尖叫吞到腹中,渾身癱軟,被黑衣人拖去水牢。
鳳藥不打算讓她活著出來,她也算惡貫滿盈。
歡喜樓建成三年,進門因不從調教致死女孩一百五十八個,年紀大給賣掉的二百八十三個。
因打殘而處理掉不知其數,身患疾病而被“處理”掉的一百多名。
她在離皇城不遠的荒山圈了塊地,專埋歡喜樓的女孩子。
整片土地下,處處都有屍骨。
天將拂曉,鳳藥坐在陰冷的地牢中等待,她看著梅綠夫人淒慘的樣子……
梅綠夫人養尊處優,此時泡在汙臟的水中,水裡漂著蟲子、糞便,水臟到看不出顏色,她用力撐住兩側,不使自己臉麵沒入水中,腿酸得打戰,若不放出來,溺死在臟水中隻是時間問題。
同時她又很擔心,梅綠夫人口中的四皇子帳下有眾多高手效力。
玉郎能保全自身安全同時不暴露身份將阿芒帶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