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梅綠已死,歡喜樓裡亂成一團,沒人管她。
她應了欠阿芒的情,她要還給自己死去的好姐妹。
此時歡喜樓新任管事還摸不著頭腦,她趁亂走了。
還一並偷了梅綠密室裡藏的私房錢。
阿芍更名“凰夫人”,將玉樓管理得井井有條。
主樓分為東西配樓,東配樓與西配樓分隔開,兩樓不通。
東邊養著清俊小廝,樓上修了暗道,以應對官府檢查。
西樓無暗道,養著一群美貌歌舞伎。
來這裡玩樂的客人,甭管你多有錢,若不遵守玉樓的規矩,通通打一頓,扔出去,永不接待。
還真有個二品官家裡的紈絝子弟不服,被揍過帶了幾百個府兵來找事。
府兵到大門口,還未砸門,隻聽身後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回頭看是家裡府上總管家,比府裡那些不得勢的主子身份還高出幾級來。
少公子有些發怵,總管家下馬,麵色鐵青,拉著少爺領子對府兵隻說了一個字,“回!”
少公子向征性掙紮幾下,總管家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強硬地拉近自己低聲說,“我帶著家法,彆逼我在這裡打你。”
所有府兵看到總管後壓根不再買少爺的帳,走得乾乾淨淨。
這孩子,回到家還是被親爹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邊打邊罵,“你死就死,彆帶累一家子,知道惹了誰不知道就在外頭胡來。”
皇城裡整一個月沒再見他出過門。
那頓板子把他屁股打爛了,養了一個多月方敢穿褲子。
人都傳玉樓的背景大得嚇人,來玩的客人自然不敢再找事。
但玉樓的服務比之歡喜樓更細膩,想得更周全。
且一點不嫌貧愛富。
窮有窮的玩法,富有富的享受。
入門五百兩,這是窮玩法,有吃有喝,有漂亮姑娘做陪。
一樣的尊重,一樣的笑臉相迎,一樣的八珍席麵,不讓客人有絲毫不適。
富玩法,一夜銷個萬金也不成問題。
整個園子分前後樓,前樓很大,接待普通客人。
後樓被一片湖隔開,湖中夜間霧氣彌漫,走水路才進得去。
花上萬金的客人,會有人引著,泛船而入,極為神秘。
這些錢,李琮全部記清了賬,其中一大部分要分給金玉郎。
通向王座的路是屍骨和金錢鋪就的。
他並不吝惜錢,有了權就有錢。
此時就是他最得意的時候,突然被老王頭打斷,才想到常瑤還封在外宅之中。
他十分掃興,常瑤為他拉攏七郎的事他已拋之九霄雲外。
什麼恩不恩的,那是哄她時的虛情假意。
在李琮心中,彆人對他的犧牲都是理所應當的。
他生在權利最頂端的皇城裡,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其他都是奴才。
他早習慣了要什麼就得什麼。
常瑤的痛苦從沒在他心頭留下一點痕跡。
除了他娘親,誰的痛苦也不會讓他在意。
他去了偽善的皮,與四皇子是同樣的人。
四皇子同他不同,生下就是嫡子還是長子,他甚至不需要扮演一個寬仁慈悲的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