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過得不順,便拿人出氣,常大呼小叫訓斥宮女。
更不必說動私刑,掐、擰、打耳光,小宮女苦不堪言。
她想殺雞儆猴,做給胭脂看,胭脂全然不在乎。
規矩,是製定給守規矩的人的。
胭脂抱著雙臂看她責打小宮女,一臉淡然。
她打完,胭脂轉頭吐口唾沫,去做自己的事,氣得玉容要炸又拿她無奈。
胭脂知道玉容沒被李琮打服,還會找事,不過,她不怕。
她是獨自過了野人關還能活下來的女人。
不過玉容下手還是狠了些。
貴妃在外八麵玲瓏,十分得體,與命婦相處融洽,人緣也好。
嘴又甜,又擅察言觀色,哄得皇上開心。
本來嫁皇上該是她長姐,輪不到她這個庶出小女兒。
當時皇上剛登基,地位搖搖欲墜,實權又掌握在太師手裡。
曦貴妃家心疼長女要受製於皇後,但為了鞏固自家位置,送了小女兒進宮。
沒想到小女兒很受皇上待見,一路高歌猛進,做到貴妃,還產下皇子。
在家做小女兒時,貴妃就懂得討主母歡心,讓自己和親娘日子好過些。
打小會看人臉色,知道說什麼話能說到彆人心眼裡。
又不像皇後,母家強到她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
夫為妻綱,也隻是維持在表麵。
貴妃謹慎行事到今日,能位列皇後之下,並非因為情愛。
她心底明確知曉自己從未得到過皇上的真心。
家裡的搓磨令她深諳一個道理,情愛能成為站住腳的起因,並不能成就站住腳的結局。
所以她不在乎皇上寵愛誰,都是過眼雲煙,大家既然上了場,不鬥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
她太識時務,自己是製衡皇後的棋子,否則前朝後宮都是太師的天下。
她安心做好這顆棋子,就能安烹富貴一輩子。
關上紫蘭殿的門,她就去掉了謹慎的麵具。
皇上位置略穩時,家裡曾想送她長姐入宮。
貴妃四個陪嫁丫頭中的一個原是姐姐的貼身丫頭,姿容出眾,年歲與貴妃相當。
家裡的意思用這丫頭幫貴妃固寵,貴妃沒許。
家裡又遞了消息說送長姐入宮。
貴妃毫不手軟,得了消息的當天,亂棍打死這丫頭,放進大棺材裡,叫人送丫頭的屍體回府。
她沒用家奴,讓自己宮的大太監親送屍體回府。
家裡戰戰兢兢開了棺蓋,屍體胸前放著張紙。
敢送姐姐入宮,這丫頭的下場就是姐姐的下場。
她已不是府裡那個任人捏扁搓圓的小女兒。
自此才熄了府裡再送女子進宮的念頭。
她靠著忍辱負重,一點點崛起,在一眾女人中,憑著隱忍和抓住時機,做上了貴妃。
她扶自己的子侄上位,朝堂上相同位置有皇後的母族,也就會有她的母族。
從那時起,家裡再見她如見活菩薩,連主母也恭恭敬敬。
畢竟兩個哥哥能不能再挪動挪動,都靠她給皇上吹枕頭風了。
從她誕下李琮,她那顆心就放在保住李琮一條小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