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賭局你拿了不下萬金,出這點力還要賞?”阿芍冷著臉問。
弦月並不怕她,翻身坐起,伸出修長的腿,“看看這淤青,那人真似頭野驢,不過粗中有細,倒也不是全然蠻橫。”
他露出回味的表情,“這次我累慘了,要好好歇上幾天。”
“我不會讓你接待彆人,你且放心休養。”
“其實,他蠻有人情味兒。並不是那種涼薄無情之徒。出不了三個月,我叫他長住玉樓。”
“那不必,想常住的人多著呢,大周亡國也輪不上他。”
她掐了把弦月的臉,讚了聲,“你演的一場好戲,夫人沒白疼你。”
凰夫人回自己房間寫了信說了此處情況,又加了句,“天氣愈發寒冷,大人可遣人將大氅取走。”
凰夫人沒有收到玉郎的回信,卻等到了個不速之客。
薛青連來了,自阿芒離世,他消沉許久,心裡像被撕開了一塊,待心情稍好,他不再似從前那樣愛說笑。
凰夫人將青連讓到房間,青連給所有玉樓的小倌和舞伎先檢查身體。
之後給女子留下避子湯藥藥方。
給男子留下了泡浴和清洗的藥方。
散了眾人,他獨叫來弦月,連同凰夫人一起問話。
“為何不按原來計劃行事?”青連麵無表情先問凰夫人。
“計劃有變,自然不能按原來計劃。”凰夫人毫不慌張。
早前玉郎的指示是暗地放六王爺進來,在阿滿顛鸞倒鳳之際一舉拿下。
大周朝雖糜爛不堪,可好男風養孌童是遭萬人唾罵鄙視的。
這個把柄一旦拿到手上,不愁他不配合。
可是凰夫人趕走了李琮,也沒有當場拿下七郎。
情況傳到玉郎那裡,他才令青連過來責問。
“金大人情報不準。”
“嗯?”青連麵無表情表示懷疑,“玉郎在情報方麵敢說屬二,無人第一。”
“那也背不住有犯錯的時候。”
凰夫人耐心地解釋,“我且問薛公子,想通過彆人做成一件事,讓你的仇人去做好,還是讓你的朋友去做好。”
青連明白她的意思,嗤笑一聲,“朋友?”
“憑著他睡了你的小倌,就成了朋友?”
“可笑你不懂情之一字的厲害。”凰夫人諷刺道,“威脅,屬於低級手段,讓人心甘情願為你賣力,才是玉樓該做的事,不然和歡喜樓有什麼區彆?”
“是,大家都怕威脅,心裡呢?懷著怨氣為你做事,做的好嗎?”
“兵法上好像有個什麼兵不血刃,不戰而勝是上計,最次的才是拚殺,對不對。”
青連一愣,脫口而出,“上兵伐謀?是的,虧你沒讀過書卻懂這個道理。
“我替他養著他的愛人,他必定要回報回報我,實在不行再行威脅也一樣,不過何必威脅他呢。“
“還是那句話,情之一字,薛公子你理解得太淺。”她意味深長看了青連一眼。
青連不由想到,若能讓阿芒活著,他願意做到哪一步?
想到這裡他佩服地望著阿芍點頭,“我與金玉郎對這方麵並不很……了解。此次都托付給你了。”
七郎隻離開一天,第二天就又來看望了弦月,兩人在房間緊緊相擁。
他隻停留一刻鐘就離開了。
來回快馬也需一個多時辰,隻為這十幾分鐘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