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決定,先將此事壓下不提,看看誰著急。
七郎任務緊急,他騎著馬想了一路。
二哥吃軟不吃硬,他雖古板,心中卻疼愛幾個弟弟,特彆是年紀越小,越受他重視。
他絕對不會看著自己倒黴,而不過問。
當然他不能把實話告訴二哥,否則以二哥的脾氣,給他一條白綾也說不定。
七郎回家直奔二哥書齋,進門掩上門就跪下了。
二哥一陣頭疼,家中他對七郎要求最嚴苛,心中實在最疼愛的也是這個幼弟。
他的大兒子比七郎還大著一歲。
他管教七郎比管教自己的兒子還費心,兒子自有師傅和他娘親操心。
七郎不服師傅,家中請來的老師被他打跑四五個。
大哥遠在邊關,他隻得自己親自教導。
七郎在兄弟幾人中最能惹事,雖淘氣也最能吃苦。
自開蒙打架鬥毆沒有停過,頂多賠錢了事,沒見七郎當成過事。
他並不挑釁,也不打尋常百姓,鬥毆對象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世家公子,或宗室子弟。
家裡上門賠罪再賠銀子,大家同朝為官,隻要不太過份,都不會為難曹家。
原來出再大的事,也從未見過他這樣慘淡神色。
“你惹了什麼事?”
“二哥彆管,七郎有事求二哥擔待。”
“那你起來說。”二郎指指旁邊的紅木太師椅。
七郎卻不起身,隻是扇了自己幾個耳光,“七郎不孝,不能給娘親送走,還要讓娘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求哥哥將我名下財產平均分給幾個爭氣的侄兒,最好能瞞住老娘我死的消息。”
二郎越聽越心驚,“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好端端交待後事做什麼?”
“這次七郎捅的蔞子太大了,不想再連累家族,我死就沒事了,隻求哥哥看顧老娘。”
“你把話說清楚,你心中既有母親,就不該說出要自儘的話,有多大事是曹家擺不平的,你是不是打死人了。”
他不吱聲,二郎更心驚了,一拍桌子將所有平日刻意擺出的儒雅都拋之腦後,低吼道,“快把話說清楚,不然我使家法先打斷你的腿,再將你綁在床上,看你死不死得成。”
“那弟弟就絕食。”
二郎冷哼一聲,“咱們家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何必做此模樣。”
七郎打個冷戰蔫不拉嘰,“我、我賭錢輸了。”
二郎鬆了口氣,原來是錢的事,“多少?”
“十萬。”
!!!
一個三品官一年俸祿不過幾百兩。
若非先祖打仗積下財富,曹家隻以薪俸度日,跟本撐不起偌大家業。
二郎氣得臉脹得通紅,七郎忙膝行幾步抱住哥哥的腿哀求,“二哥莫生小弟的氣,小弟以死謝罪好。
他說著抽出靴筒中的匕首就向脖子上割,饒是二郎手快奪下,他脖子上也劃出一道不淺的刀傷,血湧不止。
“十萬銀子公中出不了,我手頭也隻拿得出萬把兩,不過兄弟們湊湊也拿得出。”
二郎妥協七郎卻耷拉著腦袋,還不起來。
“起來吧。”他長長歎息一聲,不過也不覺得如何,不過是錢,曹家最在意的是族裡的子弟。
有了人,什麼都有可能。
不曾想,這個不爭氣的弟弟還是低著腦袋,無精打采,並不起身。
難道他還有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