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擦擦眼睛道,“那個小太監怕是救不回來了,求姐姐告訴娘娘娘一聲,求個恩典,快叫抬回來吧。”
鳳藥差點原地蹦起來,“你們長樂宮的人說話都這樣嗎?我問你家娘娘是不是一直這個樣子,你和我說小太監!”
如意恢複神誌,不好意思地說,“那凍傷的小太監是我乾弟弟我一時著急。”
鳳藥無奈長歎口氣,“我同你一起去,你去拿瓶黃酒來。”
“還有救,帶著火絨子。”
如意如同卸下千斤重擔般,跑去拿了東西,和鳳藥一起出了門。
天不作美,又下起雪,鳳藥來到停著小太監的地方,拿出黃酒,解開小太監的衣服,用黃酒給他擦胸口。
來回揉搓幾十下,給他飲下幾口黃酒,再揉胸口,來回數次。
小太監青灰的臉終於恢複了些人色。
她又指揮宮人拿了枯枝過來升起火,大家圍著火取取暖,暖好身子再找。
當然她也知道,那狗肯定找不到了。
“如意,我回去求個恩典,你們先烤著火吧。”
鳳藥猶豫了一下,終是一跺腳,將自己的鬥篷解下來蓋在那凍僵的小太監身上。
“長樂宮的姑姑何在?”鳳藥問,“叫姑姑同我一起去。”
“姐姐,長樂宮沒有姑姑,最高位就是八品宮女,就是如意了。”
如意抱歉地跟在鳳藥身後,喋喋不休。
“娘娘犯錯被禁足,皇上不舍得再罰,皇後娘娘不罷休,說主子犯錯奴才一同受罰,妃子的位份雖不降,奴才統統降為八品以下,嘉娘娘不得用八品以上的奴才。”
鳳藥心中鬱悶,差一個品階,相差的俸銀對主子來說不算什麼,這些拿俸銀養家糊口的就差一大節。
這些事容不得她一個宮女置喙,主子犯錯宮人受罰,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苦笑向長樂宮走。
影影綽綽,隻看到床上有個孤單的身影,抱膝坐著。
單薄的身影縮在寬大的床上,像個鬼影子幾乎與床幔溶為一體。
屋裡全黑下來,原來剛才點的蠟熄了。
嘉妃就這麼蜷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直到她們回來。
“珍珠可找到了?”她一開口眼淚掉下來。
鳳藥一入長樂宮要麵對這位娘娘就犯怯。
她那麼愛哭,給鳳藥帶來無形的壓力。
“我猜那狗兒跑出宮了,可能被好心人收著了。”
“不會的,不會的,它不會離開我。”
嘉妃失望地跌回床上去,拍著著枕頭大哭。
如意臉上出現驚恐的神色,鳳藥從進了長樂宮,一整個摸不著頭腦。
還在納悶為何如意會露出害怕的表情,那邊嘉妃突然坐起來,抽打自己耳光。
嚇得鳳藥直接腦子空白一下,趕緊撲上去,拉住她的手,“娘娘住手啊。”
除了這句話,她想不出彆的詞。
這時如意突然像聽到什麼動靜,跑出去,又風一般跑回來,同時口中喊道,“娘娘,皇上駕到。”
嘉妃停下手,轉頭向門口看去。
及至看到皇上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宮門口時,手腳並用從床上爬下來,跌跌撞撞撲向皇上。
鳳藥趕快退出寢宮,經過皇上時,瞥了一眼皇上的表情。
他表情十分複雜,似喜似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