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劫駕,皇上肯定召見安美人兒,不會見貴妃的。”
鳳藥拍了拍胭脂肩膀,“好姐姐快去回你家娘娘吧。”
“貴妃能住上紫蘭殿就肯定知道怎麼才能半道讓皇上心甘情願被她劫走。”
胭脂原話說給貴妃聽,追問道,“劫了皇上,會不會被侍衛殺了啊。”
貴妃紅著臉笑著瞟她一眼,胭脂突然明白了其中深意。
“劫”即為勾引的意思。
她暗自瞅瞅貴妃,內心懷疑,皇上好久不召幸貴妃,該是對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厭倦了吧。
皇上四十左右,但宮中多的是十六七歲花骨朵兒般的女孩兒。
那位安美人她在宮中走路時遇到過。
姿色與豆蔻年華時的貴妃不能相提並論。
與現下的貴妃比一比,就新鮮得多。
貴妃勝在儀態從容,豔麗不可方物,她像朵開到最盛的芍藥,碗大的花兒迎風招展。
安美人兒卻如沾著朝露開在枝頭的梨花,色淡蕊黃嬌嫩無比。
再豔也有看倦的時候,憑著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貴妃她能“劫”皇上?
又過數日,杏子傳來話說皇上大好,可以召見妃嬪了。
其實再休養幾日更妥,可皇上堅持說自己已經完全康複不必再等。
晚膳後敬事房會按皇上意思安排妃嬪侍寢。
頭天夜裡,貴妃讓胭脂拿來玉顏粉,她忍住對輕微中毒的恐懼,塗了許多在臉上。
臉腫得眼睛都隻餘一條縫了,之後喝了安神藥,第二天一早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皮膚白得發亮。
她驚喜異常,將提前準備好的新製的仙女裙取來。
天氣寒冷,那裙子用了輕柔麵料,為了配這薄裙子,她又做了條毛皮大氅,將發式梳做年輕女子常梳的“墜馬髻”,和新裙子相得益彰。
發飾也采用素色簡單的款式。
臉上不再化那樣重的妝,而是淡淡掃些胭脂,用了淺粉的口脂,美貌像是渾然天成。
打扮好,連胭脂也驚呼,“娘娘像是換了個人。”
皇上大好後,去書房處理積累的奏折,連續看了兩個多時辰沒抬頭。
好容易他收起折子,活動一下酸痛的身子。
鳳藥端上新沏的“天目青頂”,此茶醇厚,冬天喝最合適。
又端過新學的銀絲蝦仁酥和玫瑰凍糕甜鹹兩樣點心。
皇上聞著茶香和新出的點心香,精神大振。
端起熱茶先喝了一口,讚道,“八分燙,正是朕喜歡的程度。還得你來伺候。”
鳳藥故意推開窗,屋內的炭盆攏得火熱。
清涼的風夾雜著梅花甜香吹入房中。
皇上心情舒暢,走到窗外欣賞窗外冬景。
卻見窗外遠遠的地方,一個妙齡女子正仰頭去嗅一朵梅花。
紅梅下,那女子身量苗條,姿態優雅,穿著嶄新的大氅,雪白的風毛顯著她烏發,頭發梳得俏皮可愛。
“那是誰?朕不記得宮中進了新人啊?”
皇上眯著眼,看了半天,仍沒認出來。
“宮中的女人除了宮女,不都是皇上的女人嗎?要不要奴婢喚她過來?”
“去吧,說話時彆嚇著她。”皇上以為是哪個尚未承寵的新人,特彆囑咐道。
鳳藥走過去,兩人竟聊起來,把皇上急得不停瞄著兩人。
兩人說了會兒話才向書房走來,女子一直低著頭。
到書房她默默行禮,皇上側著頭好奇道,“抬起頭,朕怎麼沒見過你?”
“皇上笑話臣妾,老夫老妻的,和臣妾開這種玩笑。”
貴妃嬌滴滴地嗔怪。
她抬起頭,容光煥發的模樣讓皇上小小吃驚了一下。
“淩兒?”皇上脫口而出貴妃的閨名,貴妃帶著三分羞怯地低下頭,心知今晚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