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嘉妃在外從不照鏡子。”皇貴妃歎息著。
“她生不了孩子,怎麼不恐懼年華老去,女人老了恩寵不再,在宮中怎麼生活呢。”
“你們男人理解不了,她也是可憐人。所以趁著皇上還喜歡她,我不得不拉攏她。”
“你可知道此次你父皇為何又病倒了?”
李琮聽到這話,知道父親這次的病果然有蹊蹺。
馬上坐直身體側過耳朵,聽他娘細說。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皇後與嘉妃不對付已久。
現在嘉妃對皇後而言就是落在腳麵上的癩蛤蟆,純惡心。
加上皇上在未央宮修繕好之前,將嘉妃安置於含元殿。
在那段時間裡,皇上連書房都少去。
一應宮人全部調到含元殿。
不就為了陪著這個剛放出來的賤胚子嗎。
皇貴妃一向精於算計,她買通含元殿小太監,問了皇上寵幸嘉妃的次數。
皇上不許敬事房記檔,小太監道第一夜皇上寵幸她三次。
皇上都多大年紀了,竟這樣不知保養。
後麵也是不分白天夜裡,來了興致便到含元殿後殿寢宮寵幸從蘭蘭。
小太監道,隻要皇上不處理朝政,幾乎都呆在後殿。
那裡自嘉妃入住就換了暗色窗紙,大白天一進去,便如黃昏時分。
她自己也不出殿,穿著單透的寢衣,燃著炭盆。
皇上去了也隻得更衣,兩人衣著單薄,嘉妃在殿中常備美酒果子。
皇上一到,就親手上前幫他寬衣,奉上果子酒水。
說是少喝點解解乏,一喝就收不住,總喝到半醉。
有時下午就不再辦公。
隻苦了等著的大學士們。
待皇上醒來,一大摞折子等著批複。
皇上說一句,他們在折上回一句,有時搞到半夜。
皇上中間是歇過的,大學士卻陪著苦熬。
待未央宮修好,那裡離含元殿不遠。
中午皇上若不去,晚間是要去看一眼的。
一去,很難出來,這是常有的事。
嘉妃纏人,所有妃嬪都知道。
大家不樂意,找到皇後一同告狀。
嘉妃隻要伺候皇上就寢,早上便不來向皇後請安。
說是皇上起得晚,她隻能陪著。
好容易挨到一次她沒侍寢,躲不過,才姍姍來遲。
新入宮一年的一個王美人兒,麵色不善,想是忍了許久。
畢竟嘉妃沒出來前,她最得皇上喜愛。
說話不免帶著氣,眾人行禮落座,她便看向嘉妃,上下好一通打量,看得嘉妃不自在彆開臉。
“嘉妃姐姐不要太小氣,總一人霸著皇上,你我都是皇上妾室,總該分些雨露給旁的妹妹。畢竟妹妹還年輕,懷上龍子的可能性也比姐姐大些。。”
“姐姐既不結果,就讓一讓妹妹,我們可都望眼欲穿盼著皇上恩澤呢。”
話說得非常之刻薄、露骨,嘉妃一言不發,眼圈先紅了。
她泫然欲泣,卻換來那小美人兒一聲冷笑,“你就省省吧姐姐,皇上沒在這裡,你裝這副樣子給誰看?”
“換個妹妹也算是梨花帶雨,姐姐你做這副模樣怎麼形容呢?雨打老芭蕉?”
眾妃嬪暗自憎惡嘉妃不是一天兩天,大夥爆發出一陣哄笑。
嘉妃直接哭出聲來。
她垂著淚不說話隻望著皇後。
皇後不得不發話,“本宮還在這裡坐著,你們就鬨,成何體統。王美人,你不尊皇後,出言無狀,罰俸一個月,都散了吧。”
能進宮的女子,哪怕是小小美人,哪個沒點家世。
罰俸一個月,等於隔靴搔癢。
“嘉妃妹妹,你留下本宮有話說。”
皇後怎麼會不知道嘉妃魅惑皇上的事,嘉妃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你也不想曆史重演吧。”
皇後撥弄著茶碗中的茶葉,敲打從蘭蘭。
“朝中大臣若再次參你,你覺得皇上會像從前那樣保你嗎?”
她抬眼看從蘭蘭一眼,看到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滴到裙子上,洇濕一大片裙子。